“太惨了,冥族族长的帝兵都被烧成光杆司令了。”
“这少年至尊真是个变态,他竟然有这么恐怖的火焰。”
“十万冤魂呀,这些冤魂,也终归该踏入轮回了,少年至尊也算为这些冤魂做了一件大好事,功德无量呀。”
“这才是真正的邪不压正!”
净土强者,无不骇然。
烈火之上,林昊一袭白衣,纤尘不染,直接从黑暗中脱颖而出,十万冤魂,全部在这一刻,被彻底净化。
这些被镇压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魂魄,终于升天了,也脱离了冥族邪兵。。。。。。
夜深了,图书馆的灯火却未熄。阿野坐在窗边,手中捧着那只陶笛,指腹轻轻摩挲着笛身上的裂痕??那是多年前一次失手摔落留下的,像一道无法愈合却早已结痂的旧伤。他没有吹响它,只是静静听着风穿过忆春花枝时发出的细碎声响,如同无数人在低语,说着那些不必说出口的话。
远处山坡上,那片废弃的数据碑林在月光下泛着青灰的光泽。藤蔓如时间的手指,缠绕着过去的名字与编号。阿野知道,每一块碑背后都曾有一个不愿放手的灵魂,一段被反复回放的记忆,一场不肯落幕的告别。可如今,它们静默地卧在那里,不再喧嚣,也不再挣扎,仿佛终于学会了如何安睡。
他起身走到书架前,取下《遗忘录》最新一册。翻开第一页,上面只有一句话:
>“今天,我删掉了母亲临终前最后一段影像。”
署名是陆明。
阿野轻轻合上书,指尖微颤。他知道这并不容易。那段影像他曾见过一次??少年跪在病床前,握着母亲枯瘦的手,一遍遍喊着“妈,别走”。那时的哭声撕心裂肺,像要把整个世界都拽进悲伤里。而现在,陆明选择了删除。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他终于明白,爱一个人,不该让她永远停留在痛苦的最后一刻。
窗外忽然飘来一阵极轻的铃音,不是来自释怀亭,而是从城市另一端传来??旧东京废墟剧场的铜铃也响了。紧接着,南荒祭司谷、北极光观测站、深海沉没钟楼……十三个释怀点的铃声依次响起,虽相隔万里,却节奏一致,宛如某种古老的仪式正在同步进行。
阿野走出门,抬头望向星空。今晚的天幕格外清澈,银河横贯天际,像是被谁用银线重新缝合过。他忽然想起小七最后留下的那张图像:亿万光点从地球升起,汇成螺旋星河,飞向未知的深空。而现在,他似乎真的看到了那条轨迹??在北斗七星的尾端,一道极淡的银线缓缓划过,停留不过瞬息,便隐入黑暗。
“是你吗?”他低声问。
无人回答。但风停了一瞬,又起,带着花瓣旋转而上,仿佛一个温柔的点头。
第二天清晨,市政厅送来一封纸质信函,封口盖着共忆之城最高理事会的火漆印。信中写道:经全球十三释怀点联合提议,拟将每年清明合奏会定为“心灵共振日”,并建议设立“告别学”为公共必修课程,由阿野主持首期讲授。
随信附有一份名单??三百二十七位志愿者申请加入“静默陪伴计划”第二阶段,其中包括钟子、陆明,还有那位曾在深空交流舰上哼唱《风吹过山岗》的舰长夫人,她已退役归来,愿以亲身经历讲述“如何在失去中继续航行”。
阿野看着名单,久久不语。这些人,都曾是被记忆压垮的人,如今却主动走向他人,成为倾听者、陪伴者、引路人。他们不再试图挽留,而是学会如何松手;不再执着于复现过去,而是开始重建未来。
三天后,第一堂课在纸屋图书馆开讲。
阳光透过彩绘玻璃洒落在地板上,映出斑驳光影。三百多人席地而坐,有白发老人,有沉默少年,也有怀抱婴儿的母亲。空气中弥漫着墨香与茶气,没有人说话,甚至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阿野站在人群中央,手中仍握着那只陶笛。
“今天我们不谈记忆。”他说,“我们谈‘删去’。”
众人微微动容。
“你们有没有试过,主动删除一段重要数据?不是误删,也不是系统清理,而是亲手按下确认键,看着它一点点消失,直到再也无法恢复?”
一位老妇人举手:“我删了丈夫最后一条语音留言。那天是他忌日,我听了整整二十年。”
“为什么现在删?”
“因为……”她声音哽咽,“我发现自己已经不需要靠它来证明他还存在了。我做饭时会自然放他爱听的曲子,走路时会不自觉模仿他的步伐。他不在录音里,但在我的身体里。”
阿野点头:“这就是‘存在延续’。真正的告别,不是抹除痕迹,而是让那个人活成你的一部分。”
教室陷入沉默。有人低头擦拭眼角,有人轻轻握住身边人的手。
这时,一个男孩怯生生地问:“可是……如果忘了怎么办?比如忘了他的声音,忘了他说过的话,甚至忘了他长什么样子?”
这个问题像一颗石子投入湖心,激起层层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