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醒时察觉他态度的松动,决定先用缓兵之计:“只是突然听见这个消息太惊喜了,一时间受宠若惊没反应得过来,大人可否给妾身一些时日,妾身慢慢考虑?”
宿惊年微微颔首,算是同意了。
其实他将幸莳接回府中时也考虑过给她提名分的事儿。
但那时要思量的太多,幸莳是孤女,族中无人家世不显,背后没什么势力,那会儿他先是忙柔嘉的身后事,没过多久又开始与陛下谋划宫变之事,整日忙得不可开交,偶尔空闲时教她写写字、拂拂琴已是极限了,名分的事情就被他抛诸脑后。
其实他自己也不愿给幸莳名分。
宿惊年考虑了很多。
他心里一直念着柔嘉,不可能与幸莳有什么逾越之举,连肢体接触都鲜少发生,最多只是看着她相似的面容怀念柔嘉。
他甚至想着,幸莳跟着他,是注定不会像寻常夫妇那样相敬如宾的,所以幸莳若有了心上人,他也可以做主,将她收为义妹,送她风光大嫁,就当是她陪在他身边这么久的谢礼与补偿。
若真给了她名分,叫她上了族谱,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但他近来越发觉得自己对幸莳的态度不对劲了。
花朝节那夜,他看见幸莳与宋安华有亲密之举,不知为何一下失了理智,那时他权当自己是因为宋安华所以才会如此。
毕竟柔嘉当初之所以看上他,不就是因为他装得像宋安华么?
宿惊年没什么表情地想。
但是后来他将幸莳当成柔嘉的次数太多了。
有时他都会恍惚,自己到底喜欢的是柔嘉还是幸莳,他自己都想不明白。
虽说二人总的性格天差地别,但一些小习惯和小动作竟是出奇得一样。
想到这里,宿惊年的目光下移,落到被卫醒时一口饮尽的酒盏上,又瞧见被她拧得皱巴巴的手帕。
兴许都是巧合。
宿惊年冷漠地想,说不定是幸莳从哪里听了什么风言风语,所以故意学的。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的确对他很管用。
他下意识关心她,保护她,会不由自主地担心她的安危。
有时他都分不清,自己是出于对柔嘉的关心还是对幸莳本身的关心。
但是那又如何呢?
宿惊年有些阴暗地想,幸莳又不是柔嘉,他没法儿拿捏柔嘉,但是幸莳他可以牢牢握在掌心里,不叫她有逃脱的机会。
毕竟幸莳本来就是他的人,他对幸莳起了心思也是常理之中的是。
在还未彻底看清自己的感情之前,他不打算放幸莳走了。
不管是将她当做柔嘉,还是她自己,他都觉得有趣。
于是他推翻了原本的计划,在陛下提起要嘉奖幸莳时,他进一步提出,想给幸莳找一个好家世,给她一个正式的名分。
但是幸莳不知为何,看起来似乎不情愿的模样。
不过没关系,在他彻底弄清楚自己对她的感情之前,是不会放她走的。
想到此,宿惊年愉悦地勾了勾唇角:“喜欢醉清歌么?要不要带回去喝?”
既然本就像,不妨再像一些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