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无心再听下去,悄声离开了。
向敌人摇尾祈怜,放弃斗志,只会加速死亡的步伐。
走进乾清殿,叶梁帝已然能下床走动了。
叶慎手持披风,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后。
“臣妾拜见皇上。”萧然行礼,抬头笑道,“皇上如今可是大好了。”
叶梁帝哈哈大笑,看向叶慎,感慨道:“还不是朕有个好皇子!这几日多亏慎儿悉心照顾,朕如今才痊愈了。”
萧然眉眼弯弯:“都说了皇上是最有福气的。”
叶梁帝大笑。
“三皇子呢?”萧然环顾四周,壮似不经意间问道。
叶梁帝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
叶慎上前,搀住叶梁帝的手,关切道:“父皇,虽说大病初愈,活动活动对身体有好处,但也不可过量。儿臣扶您去榻上歇息吧。”
叶梁帝点头,坐回榻上。
殿中一时无语。
片刻后,叶梁帝冷笑一声:“朕的三皇子,正在贴心的替朕处理国事呢。”
萧然装作没看到叶梁帝阴沉的神色,倒了一盏茶,递给叶梁帝,语气娇柔:“哦,原来是三皇子日理万机,抽不出时间。也是,国事重大,哪能是一夕之间就能解决的?想来三皇子定也是跟皇上先前一样,劳累得紧。”
叶梁帝闻言,神色更是几度变换,端着茶盏的手不住地颤抖。
“去,去把三皇子叫来!”叶梁帝大怒,“朕要问问他到底在忙什么?!”
萧然与叶慎对视一眼,微微一笑。
得到传召后,三皇子匆匆而来。
来得不算慢,但也绝对不算快。
叶梁帝垂眼看着跪在下方的三皇子,久久不言。
三皇子叶蓁的脸色从原先的镇定,渐渐变得苍白,冷汗一滴滴往下落。他的膝盖也从开始的被蚂蚁噬咬般难忍,到后来的麻木无知觉。
叶梁帝终于开口,威严道:“榛儿,听闻你最近忙于政事,操劳得紧啊。”
三皇子一听,便知道父皇对自己的不满是由于什么了,当即磕头道:“儿臣担不起父皇重任。只是大哥没了,儿臣为众位皇子中最长,就想以身作则,给弟弟妹妹们做个榜样。”
叶梁帝笑笑,眼睛里却无丝毫笑意:“嗯,你倒是考虑得周全。起来吧。”
等三皇子站起后,叶梁帝问道:“朕病了这几日,国事都是由你处理。朝廷外可发生什么事没有?”
“回父皇。”三皇子躬身,“叶梁一切都好。父皇一向励精图治,即便父皇病了,叶梁依旧国泰民安,民殷国富。”
“哦?”叶梁帝挑眉。
“不过。。。。。。”三皇子为难道,“倒是有一件事,群臣激烈争执不下,儿臣也拿不定主意,只好将难题抛到父皇这了。还望父皇莫要见怪。”
“你且说来听听。”叶梁帝道。
就在这时,萧然敏锐地注意到,叶慎的嘴角微微勾起。
三皇子状似为难,犹犹豫豫道:“父皇命七弟负责大哥的祭祀之礼,但七弟只顾着在宫内躲清闲,反倒叫我被大臣吵得头晕目眩。”
叶慎清雅一笑:“父皇的病还没好,我也不敢出宫太久。耽搁了正事,给三哥添麻烦了,三哥见谅。”
三皇子摆摆手,大度道:“啊,七弟,你别多心,三哥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你提议将大哥记在三皇叔名下这事,唉,麻烦。”
“三皇婶说,既然是记为她的儿子,那必然不能越过她儿子的位序。否则,若是大哥被记为嫡长子,那皇婶的儿子继承爵位便不名正言顺,百年之后,定会被不知晓内情的人无端揣测。”
“但,不把大哥记为嫡长子怎么能行呢?”三皇子继续道,“礼部上奏折说,大哥年龄最长,地位最尊荣,理应为三皇叔嫡长子。御史台也上折说,这事从根子上就不符合祖宗礼法,强烈反对将大哥记在皇叔名下。”
三皇子拱手,神情戚然:“这几日,儿臣被皇婶、皇表弟、大臣吵得头疼,实在没了主意,恳请父皇示下。”
叶梁帝捋了捋胡须,侧头看向叶慎:“慎儿,这可是你提出的主意,你可有什么法子收拾这烂摊子?”
叶慎眨了眨眼,半响,无奈拱手:“儿臣愚笨,实在想不出来,恳求父皇帮忙。否则,说不定皇婶就要拉着表弟,到儿臣这个‘罪魁祸首’府中哭去了。”
“哈哈哈。”叶梁帝刚才还阴沉的神色消失不见,大笑着,指了指叶慎,“你这顽猴!与父皇相比,还是嫩了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