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的路就都是繁花盛开、光芒璀璨了。
上告已亡人、下抚尘世心。
夏荇垂下眼,看着杜雁秋写在最后的那句话,轻轻感叹道:“真好啊。”
感觉对封建社会快死的心都活回来了。
“你给杜夫人传个话,芭蕉宴短缺什么东西就提,我们给她补上,”夏荇拍拍花荷的手,交代道,“好不容易热闹一次,务必办好了。”
花荷提起床下放着的茶壶,给夏荇喝干净的碗里重新倒满温水,笑眯眯地应道:“好嘞。”
“什么热闹?”
许竹影双手捧着刚晾到合适温度的药汤进来,从发梢到衣角都藏满了湿凉的风雨。
他在足足十步开完的地方停下,小心地将陶瓷药罐挤进圆桌上面仅剩的一小块空地。
“我好像听到了什么芭蕉什么十六的。”许小白脸期待地望向夏荇。
他在外头就贴着墙根晾的药,这三个把许竹影当自己人,谈话的音量一点都没压着,屋内吵闹什么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西南民风开放,芭蕉宴上的情人互相看对了眼,就会互赠亲手编织的五色彩绳,代表愿意成为你往后余生里最热烈的色彩。
许竹影没指望能收到夏理事的回赠,但没律法规定单相思不能送吧?
五色绳的祝福也可由朋友长辈送出,只要混在春风会一窝蜂送给夏荇的堆里,谁知道他是不是怀着不一样的心思。
许竹影越想越觉得自己这法子可信。
“哦,”青萍挠挠头,好心地回了他,“我们方才在聊芭蕉宴,舂火锅真得好香好香……”
花荷拿起另一个干净的碗过来倒药,随口道:“其实五色绳也挺好玩的,四年前喜主管收到的两只手都挂不下,给谢大将军脸黑的。”
夏荇闻言一乐:“他单相思这么早就开始了?”
“对啊对啊以为谁看不出来似的。”
想要的话题被挑起,许竹影嘴角勾着的隐晦笑意压都快压不住。
青萍翻完册本,在柜子上抽出条毛茸茸的薄毯给夏荇披在肩头,又往她身后仔细垫上好几个枕头。
搞完,她满意地后退几步,欣赏被自己打扮成雪团子的理事,介绍道:“这是谢姑娘两个时辰前听说理事发了热派人送过来的,用的野兔据说是小将军十五岁时亲手抓的,可暖和了。”
确实暖和。
夏荇把毯子紧了紧,高山雪兔冬季的毛又长又软,尖尖触到脸上都会带起暖意。
花荷将药碗交到夏荇手中,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回忆,忍不住道:“编五彩绳比处理野兔毛还麻烦,这回我说什么也不编了。”
这里绕线那里压的,好不容易跟着嬢嬢学会了搞出来又歪歪扭扭。
“那太好了,你不编我也不编,”青萍赞同地伸手靠上她的肩,心有余悸道,“咱俩谁编谁小狗。”
许竹影站在阴影里笑不出来了。
“五彩绳是?”压根没听说过这东西的夏理事放下喝干净的药碗。
“一条漂亮的绳子,”青萍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摸着下巴和夏荇强调道,“有祝福的意思,芭蕉宴上要是有小姑娘给,理事你就接,要是有男的跑来送或者讨……”
腰间的刀被她拍了拍,青萍言简意赅霸气侧漏地总结:“你就叫身边跟着的侍卫揍他,或者叫我来也行。”
花荷把头一歪,赞同道:“总之,不能叫这人继续白日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