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可避免的吞下少量毒汁,嗓子短期内不能说话,满口是血,解药入口才停止腐蚀。文荷提起他丢在一边的长刀,朝他腰腹偏下方狠狠刺入。
倒地不起的人抽搐一阵,发出的声音已经不像人了,最脆弱的地方已经被捅得稀碎。
她睚眦必报,定叫他做鬼也不能人事。
文荷擦了擦脸上的血,心道,剩给她的东西不多了,还有最后一个人。
……晚了。
她手中长刀还在往下淌血,另一把一模一样的已经横在她颈侧。
“嚯,色字头上一把刀,这话真不假,”最后一名刺客逼至她跟前,阴仄仄地出声:“收起你的把戏,六小姐,我可不是什么色迷心窍登徒子,你已经无路可走了。”
冰凉的血溢出,文荷就算再想说什么周旋片刻,也发不出声音,她眼神凛冽,只握紧了手边长刀。
她绝不会束手就擒。
那刺客明显不是话多的,也不准备留有任何余地,见文荷有所动作,立刻朝她妄动的一截小臂砍过去!
文连紫说了,若不奸杀,就是废掉,刚刚他去搜寻的时候发现似乎有人活动,虽然不会那么快跟上来,但也要防范于未然,先把她废掉,不仅可以放心带走,必要时还能当做筹码。
“陈文荷!”比他的刀影更快的是身后青年男子一声沉喝,追至此处的师厌恼怒不已:“你就没长嘴吗?”
刺客惊茫一瞬,冷汗唰唰流下,才发觉自己背后有人,连忙提刀去挡。
师厌右手持握一把通身遍布玄龙暗纹的唐刀,朝那刺客迎面斩下,刺客手中用以抵挡的长刀被切豆腐似的劈作两半,几乎同时,身后的文荷对着他脆弱的后颈横砍过去。
头颅被大力切下,身子则被师厌劈作两半,不堪入目的内脏淌了一地,将土地洇成深色的暗红。
文荷衣上浸了不少血,丢掉外衫后,沾血的中衣紧贴着雪白肌肤,带着难以忍受的黏腻血腥气息。她见到师厌,眼中并不见半分死里逃生的喜悦,只平静地用指腹揩去脸上血迹。
方才最后一名刺客出现时,师厌就站在了文荷面前。那刺客背对着他无知无觉,他要出手,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
可文荷就像没看见他似的,任那寒光四射的长刀架在脖子上,没有开口呼救,也没有向他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师厌也不知道自己刚一听到消息就为什么就全力以赴地开始找人,可是真正找到了,又变得犹豫起来。
看着文荷身陷险境,他冷眼看了一会儿,心里想着,等她开口,他便勉为其难地动手。
文荷却始终没有开口说半个字。
先前她身上就被血染得红透了,文荷一贯穿红衣,师厌刚刚心有旁骛,竟没注意到她衣衫不整。
心头大震,师厌再顾不得生气,用力拉过文荷手臂,确认那是件被血糊尽的中衣,咬牙切齿道:“还有人劫色?”
等他看完了,文荷才一脸无谓地抽回手臂,刚刚结束一场死斗,她实在没有力气跟他卖笑。
“你就那么确定我不会管你?”从刚刚到现在,文荷态度冷漠,始终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师厌只道是她根本不信任自己,话里莫名憋着一股火。
或许对他的突然出现,她也并没有在意过,那天对他笑言相邀的人又是谁?
文荷没有理他。
舌面藏在口中血汪汪的,每次吞下去都引起一股火烧似的灼痛,她喉咙也残留着毒素,根本说不出话来。
况且就算真的能说话,就刚才那情况,她照样不会向师厌求救。
更值得注意的是,师厌怎么会知道她那个名字。
文荷甩手就走,手里那把带着的长刀还没扔,师厌被她丢在原地,心里有股情绪在发酵,酸酸涨涨,让人无法冷静。
“站住。”他冷声道。
文荷当然没理他,师厌直接快步横在她跟前,恶狠狠地捏住她下巴,继续放狠话道:“我跟你说了站……”
他下手没轻没重,这样用力一捏,文荷始终往肚子里吞的血顺着嘴角渗出一缕,同样冷眼瞧着他。
师厌眼神立刻变了:“你……原来你喉咙伤了?说不出话来?”
文荷拍开他的手,不情不愿地点了下头。
师厌第一次觉得有点后悔,看着文荷苍白的脸颊,他放软语气:“我先带你去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