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忽然被一只宽厚的手握住,预料之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姜扶楹反应俩秒,更觉头皮发麻,比当众出丑更糟糕的事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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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尖萦绕着淡淡花香,寻常香气也就罢了,关键这香气她实在是太熟悉了!这分明就是之前迟拂衣留给她的那个香缨,之前在马车上醒来时她没有找到,池雨眠也说没有看见,她原以为是丢在路上了,没想到竟然在谢砚手里!
他留着她的香缨做什么?难道对她的死还有所怀疑?
姜扶楹脑中思绪纷杂,以至于谢砚松手时,还有些没站稳。
裴谨比谢砚慢了一步,见她身形晃动,正想伸手扶她一把,谢砚却适时开口:“裴大人怎么在这?”
姜扶楹被他这一声裴大人叫的缓过了神,一边扶了下帷帽,一边向后退了俩步,和谢砚,裴谨都保持好安全距离。
明显的避嫌意思,裴谨倒不觉尴尬地收回手,目光从她腰间一闪而过,而后对上谢砚的视线,谢砚漆黑的眼底平静无澜,看着裴谨时裴谨能一眼看出他几乎不遮拦的敌意。
俩人没有交情,谈不上同僚之义,从裴谨的角度看,反而应当是立场对立的敌人,但时局不明,还需观望,他本可以对这敌意装作若无其事,但再抬眼时却同样不客气地回视他,淡道:“偶然路过。”
这俩人的明枪暗箭姜扶楹视若无睹,一个是太子党,一个是敌国之人,上辈子俩人就是仇敌,这辈子也是迟早的事,虽说现在还没人知道裴谨的真实身份,但裴家一直以来就保持中立,从没表达过要站在太子那边的意思,甚至隐隐还与三皇子往来密切,谢砚对裴谨这个态度也没什么稀奇的。
姜扶楹警告地看了呆立在一边的白术一眼,白术正对没让姜扶楹出丑这件事懊恼不已,丝毫没觉出什么不对劲来。
姜扶楹不欲在此地呆太久,谢砚此人看似沉默少言,实则城府极深,若是他真的对她的死有所怀疑,她就更不能同他碰面,让他猜到自己的身份,她转身想走,没走俩步,突然脚踝一阵刺痛,她反应不及,“嘶”了一声,转身握住云奚的时候,胳膊突然被人捉住。
姜扶楹没有抬头,直接甩了甩胳膊想走,那人力道却抓得更重迫使姜扶楹抬头看他。
姜扶楹原本以为是谢砚,再不济也是裴谨,没想到这一抬眼,看到的竟然是沈俭。
沈俭看了她的腿一眼,眉头不可察地微微拧起,问道:“你腿怎么了?”
身后如芒在背,刺得姜扶楹转头看了裴谨和谢砚一眼,姜扶楹只觉得头比脚痛,裴谨,沈俭,再加上个谢砚,她都能想到明天京城中又该怎么传她的了。
姜家大小姐成亲当夜休弃之后,方才回京就当街纠缠裴谨,被沈俭训斥之后不知悔改,又去纠缠谢砚。
虽然很离谱,但是凭借她之前的形象,姜扶楹很是相信众目睽睽之下你一言他一语的力量,更何况之前那些流言还有她自己的一臂之力,不出意外,明天又要应付些麻烦事。
她想抽出自己的胳膊没抽出来,恹恹地看了眼沈俭:“扭了一下,没事。”
沈俭低头看她,姜扶楹声线低落,虽隔着帷帽仍能感受她的失落,不远处,白术站在裴谨身侧,疑惑地朝这边看了一眼,正落到沈俭眼中。
沈俭平素虽从不关心京城中的流言,但成亲当夜就和离的事毕竟是头一遭,那段时间京中无人不在议论,他纵然不想听,也不得不听到些许。
沈俭看人,从不听旁人所言,只相信自己所看到,了解的,因为沈明若的原因,他与姜扶楹交谈过几次,他相信她与传言中所说的不一样,所以得知这件事,又亲眼看见确实有一女子跟在裴谨身侧,举止亲密,他看着裴谨的脸色不由淡了下来。
“圜丘祭地在即,仪式事务繁杂,裴大人上任不久,还是要仔细些,不要出了纰漏才好。”
裴谨的目光落到沈俭手上,听出他话里话外的意思,脸色也不算很好:“劳沈大人挂心礼部事宜,眼下云京出了命案,沈大人也不能独善其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