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芷玉眨了一下眼,鼻尖发起酸,她揉了揉自己的鼻子,重重点头:“嗯!我也是这样。”
“安安,”游万洲虽然还羞怯着,却在她柔软下来的此刻,主动勾紧她的手指,“我是认真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对吗?”
眼前一片朦胧水色,惠芷玉恍惚间想起了前世,她错过、迷茫、绝望过。初生回来那一日,也曾认为只有自己能够倚靠——可时过境迁,可靠的侍卫、辉煌的事业,这一切都因与他重逢而改变。而在纷繁复杂的世道中,他仍保留一颗赤子心,与她约定未来。
惠芷玉在这一刻生出无限勇气,重重点头,没给他一点反应时间,把他整个扑倒,与他交颈相依。
蓉街宝器行迎来了一对特殊的客人。二人皆戴顶面纱斗笠,仅能从身段瞧出他们是一男一女。宝器行迎宾谨慎地上前,恭敬行礼问:“客人,我们这里是预定制,现下郑老板已经在招呼先定好的客人,您可以在我这里进行登记,到了约定之期,欢迎莅临本店。”
男子漫不经心地出示一枚镶金小扁牌,道:“不找郑老板,我是钟老板的客。”
迎宾立刻展开眉,松快了气:“请跟我来。”
穿过几道机关墙,女子偷偷拽了一下男子的衣摆,男子也反手揪住她的宽袖,领着她继续往前走。
片刻后,终于到了宝器行真正的主人钟老板所在处。钟老板此刻正低头看账本,咬着烟斗吐出口烟圈,迎宾快步走过去与他低语两句,随后低着头恭敬退下。待他关好门,男子撩开面纱,钟老板放下烟斗笑起来:“哎呦,什么风把尊贵的世子殿下吹来咯?”
游万洲不搭理他,把那枚牌拍到桌上,说:“我们要去库房。”
钟老板视线在戴着面纱的女子身上停留了片刻,也不多嘴,麻利地操作起身前机关,机械转动声响,原本光滑的墙面出现一道暗门。他转身领着两位贵客进入宝器行最深的库房。
在门外时尚看不出来,一迈入门洞顿时眼前一亮。库房内以数枚夜明珠照着,如同白日。陈列物什的展架都是些象牙、白玉等稀罕之物制成。本身就是难得的宝贝,何况其上陈设的宝物,更是珍品。
给两位贵客介绍了一下库房分区,头饰、珠宝、布匹、胭脂,应有尽有。钟老板道:“殿下若是看上了什么,直接拿走就是。”随后行了一礼,退出库房,任贵客们自由挑选。
只剩二人,游万洲侧目看向她。惠芷玉把斗笠卸下抱在怀里,环顾一圈后小声道:“这样也太夸张了……我真的用不到这么华贵的东西。”
“可是我看这个就很配你,”游万洲拿起一枚紫金耳穗,在她耳垂碰了碰,“衬着你整个人都白嫩嫩的,还有几分雅致秀气呢。”
惠芷玉见他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挑起眉来:“你好像也并非搭配大师,也能挑出适合我的?”
“我的眼光你就放心吧,你要是不想挑,那就我来。”游万洲又拿起另一套耳环在她身上比划一下,放了下去。
没想到他神神秘秘,又是让自己换装,又是给自己遮面的,竟然就是为了带她来这里打扮,惠芷玉有些无奈。可是见他兴致如此高,也忍不住翘起唇,垂眸看向这各色首饰,想给他也挑一些。
“圆圆,你过来试试这个。”惠芷玉捏起一根白玉簪,让他过来弯下腰,简单挽发插进去。这白玉簪质感做工确实不一般,更显他清尘气质、高贵非凡。
这下,惠芷玉不仅理解了他的用意,也燃起同样的兴致。两人在这硕大库房中寻寻觅觅,见着想给对方安上的,便拿了过来比划,合适的就留下,不合适的放回,不知过了多久,都分别挑了一篮子宝贝——这还不算他们身上新换的首饰。
采购的欢喜褪去,惠芷玉看着两人手上的篮子拧起眉,问:“会不会拿太多了?你给他的那个小牌,能值这么多价吗?”
“放心吧,那个牌只是身份凭证,本世子在宝器行拿东西,根本不需要花钱,”游万洲得意地解释着,“钟老板的宝贝儿子想在监学念书,但他考不进去,我就略帮了点忙。况且他们做这一行当,也需要许多客人的消息,而我鹤归楼又恰好能提供这些消息,互助互利罢了。”
惠芷玉听得一愣一愣,眼睛噌一下有了八卦的光。游万洲见她如此,又挑了个讲:“还记得南门的祭坛吗?我也是最近才发现,那里有些好玩的东西。”他凑近她,竖起手指,“大概是……前前朝的某贵妃,在祭坛角落刻了首幽怨小诗来抱怨他们当时的皇帝,说他除了吃喝玩乐样样不通,她上当了,要偷溜回家。后来我好奇,就回去翻了一下史书,发现还真有这位贵妃,结局是借着宫乱趁机逃跑了。”
“这么厉害,”惠芷玉听着听着愈发精神抖擞,“还有吗还有吗?”
“当然有啦,”游万洲接过她的篮子,将斗笠扣上她脑袋,给自己的姑娘拉下黑纱遮住面容,笑着牵住她的手,“只是我们现在要先出去了,等出去之后,我慢慢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