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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7章

林守业死死盯着温瑾瑜，嘴唇翕动了几下，却发不出声音，只有粗重的喘息。

温瑾瑜心口一抽，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她在林守业对面那条长凳上坐了下来，轻轻叹了口气。

秦致远没出声，站在她身后，手插在裤兜里，打量着这间屋子。

林守业胡乱用袖子擦了把脸，声音沙得像被砂纸磨过：“温同志。。。。。。俺家晓晓。。。。。。她，她最后。。。。。。最后跟你说了些啥？”他两手死死抠着桌沿，指节都泛了白，那股劲儿，像是要把桌子捏碎。

温瑾瑜垂下眼，盯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好半天，才轻轻开口：“林叔，晓晓走的时候。。。。。。她说她一直很努力，想多挣些钱，让您能过得好点。”

这话一出，林守业再也撑不住，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砸。他整个人抖得跟风里的落叶一般，呜咽声从他捂着脸的指缝里漏出来：“我那苦命的晓晓啊。。。。。。我咋就信了江若梅那个畜生的鬼话。。。。。。”

温瑾瑜看着他，胸口堵得难受，像是压了块秤砣。她抿了抿唇，转向刘长河，声音有些发飘：“刘组长，林晓的后事。。。。。。打算怎么安排？”

刘长河背着手，在原地踱了两步，重重叹了口气，声音压得极低：“这事儿麻烦。林晓死得太突然，上头还没个明确章程。江若梅那娘们不是省油的灯，路子野得很，万一让她先得了信儿，指不定闹出什么更大的风波。后事。。。。。。眼下只能先这么放着，等把事情理顺了再说。”

温瑾瑜攥着衣角的手指收得更紧，指甲都快嵌进肉里。她霍地抬起头，看着刘长河：“放着？刘组长，林晓。。。。。。人都没了，还要这么不明不白的？”

刘长河瞥了她一眼，语气没什么温度。

“温同志，你心里不好受，我清楚。”

“但这事儿，不是咱们几句话就能定的。”

“江若梅那条毒蛇，底细还没摸透，现在动静闹大了，只会让她跑了。”

他喉咙里咕哝了一下，声音压得极低，每个字都透着股狠劲。

“林晓这案子，我比谁都想办明白！”

“可你也得清楚，我老刘也不是万能的。有些事，我也得掂量掂量！”

温瑾瑜嘴唇抿成一条线，没吭声，垂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搪瓷杯壁。

秦致远在她身后，手从裤兜里拿了出来，不轻不重地在她肩上拍了拍。

他声音不高，却稳得很：“瑾瑜，别急。”

“刘组长说的，有他的道理，这事儿，急不得。”

温瑾瑜肩膀微微一震，他手心的热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脸颊又有些发烧。

她低低“嗯”了一声，指甲却在粗糙的桌子边缘划拉着，一下又一下，像是要把那股子闷气都给抠掉。

林守业一直竖着耳朵听，听到这儿，猛地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眶里全是火。

他嗓子哑得跟拉破的风箱似的，吼了出来：“慢慢来？”

“你们当然能慢慢来！可我闺女呢？我家晓晓呢！”

“她就那么冷冰冰地躺着，连个囫囵的去处都没有！”

“你们这些当官的，就知道打太极，把我们老百姓的命当什么了？当草芥吗？！”

他声音一句高过一句，积攒了满腔的悲愤此刻全炸了出来。

周围的警员都给惊着了，纷纷侧目，脸上表情各异，有惊讶，也有几分不自在。

一个刚入行的小年轻嘴快，小声嘟囔：“嘿，这老头儿，怎么还骂起人来了。。。。。。”

旁边一个年长些的警员眉头一皱，压低声音训他：“嘴上积点德！人家闺女才没，心里能不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