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夫人一股怒气冲上心口,“我说了我还没有死,商会里的东家我会亲自去见一见,看看我说话是不是还有点用。”
陈宴清脸色已经沉到了底。
陈宴璘轻轻叹着气,“三哥,不必如此提防我,我也是想帮你,毕竟四哥现在……祖母是不是还不知道。”
陈宴清神色一凛。
陈老夫人眼珠子转向他,“我不知道什么?”
陈宴璘扬眉,“四哥他染了阿芙蓉的瘾。”
陈老夫人的脸色瞬刻就变了。
“你给我闭嘴!”陈宴清面容铁青,是少见的难看。
陈宴璘看他终于有吃瘪的一日,心里畅快,“现在只有我们俩兄弟齐心,才能让陈家长盛不衰。”
陈宴清看了他良久,缓慢点头,“我就看你是不是有
这本事。”
“不会让三哥失望。”
*
陈老夫人年事虽高,年轻时候无论打理后宅,还是帮扶陈老太爷的生意,都不在话下。
如今同样雷厉风行,硬生生从陈宴清手里拿了一半的权利出来。
往后凡是要送出关外的货物,货单上除了陈宴清一人的印章还不够,还要陈宴璘的同意。
书砚拿着被卡在城防的货单,气冲冲走进书房,“公子,五公子拖着迟迟不敲印,货送不出去,那头接货的只怕要有不满。”
陈宴清放下手里的账册,“他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都是拖延的借口。”书砚气急败坏,咬牙冷笑,“说什么还不熟悉,怕出上回那样问题,要逐一检查。”
“我看他是想等公子去求他。”
“不止。”陈宴清轻笑,瞳孔凝缩,“他这样一来,商会里的东家拖不起,都要去巴结他。”
“长此以往,他们都会站到五公子那派。”书砚沉声。
他担忧的看向陈宴清,“老夫人这手段也太狠了,她是要逼公子就范。”
“没办法,虽说陈家与乌兰的这条商路,是由母亲与外祖家中促成,但舅公卡着这头的关口。”
书砚沉不住气了,“我们怎么办?”
他等了一会儿,没听陈宴清开口,心道公子该不会是要妥协?
可妥协哪头呢?商会?还是宋姑娘?
陈宴清却问了一个他没有想过的名字——
“柳知意近来如何?”
“六姨娘?”书砚蹙眉回想,“应当就是在养胎。”
“公子怎么想起问她?”书砚不解。
陈宴清看了他一眼,“你忘了当初郎中对父亲的诊断?”
书砚拧紧的眉心逐渐松开,眼睛睁大,瞳孔缩紧,他想起来了。
那时他们刚从两江回来,他和公子在老爷屋外听到了郎中说的话——
说得是老爷内里虚空又长年服用促雄风的药,故已经不能起效。
可若这样,六姨娘如何还能有孕?!
书砚干巴巴的咽着唾沫,看向陈宴清。
陈宴清不惊不疑的吐字,“是快临盆了吧。”
“日子推算起来,也是有趣。”他轻笑了声,瞳眸凌厉,吩咐书砚,“盯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