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尧臣恶狠狠地瞪了夏清泽一眼,奚落道,“凭你个闲散王爷后嗣,也来教训我?我再有风度也比不上你父王啊,一把年纪了,在勾栏里争起花娘来,连我这小辈都不让呢”。
“你——”夏清泽气怒,欲冲去窦尧臣面前,被姜飒和虞砚一边一个按住。
“他故意激你的,蹴鞠踢不过咱们,就嘴上找痛快。不要与他置气,咱们快赢了。”姜飒道。
夏清泽想到比试已经快结束,对方一鞠未进,得意起来,扬声说,“比试快结束了,看看你们今天能不能突破这个零进鞠的战绩咯。”
窦尧臣脸色阴沉,周围的少年都自觉地趁着追鞠攻防的功夫躲远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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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试计时的线香已快燃尽,此时场上比分六比零。
夏清泽拿到了鞠,运鞠向对方阵地冲锋。
突然一道光晃了裴逍眼睛一下,短暂的失明后,她看到窦尧臣用一把自袖中漏出半截的匕首,正打算刺向准备射门的夏清泽的后腰。
裴逍跟在夏清泽右侧稍后,身边也没有其他东西可以借用,瞬息之间,只得冲去撞开窦尧臣。那匕首离夏清泽只有寸余的距离,被生生撞开。窦尧臣更加气急败坏欲拿匕首攻击撞开他的人。
好在裴逍在撞开他的时候,就快速反应,按住了窦尧臣藏匕首的手腕,这才没被他得逞。但在和窦尧臣碰撞挣扎间,手心难免还是被匕首划了几下。
夏清泽没有被窦尧臣暗箭中伤,成功进鞠。
在这鞠球顺利穿过风流眼的瞬间,裁判少年钟子礼喊了,“比试时间到,二年生对战五年生,七比零,二年生队伍胜”。
围观少年们纷纷叫好,二年生队伍欢呼雀跃。
百里摇光下意识地在队伍里搜寻,扫了一圈没找见裴逍,又仔细一看,才发现裴逍趴在地上,在他身下,倒着一个人。
他迅速跑近,才看出是裴逍将身形大一圈的窦尧臣按在了地上,而裴逍按着窦尧臣的手下,赫然有一把匕首。
百里摇光矮下身,一手按住窦尧臣胸膛,另一手制住其握着匕首的手臂,裴逍这才松了手,缓缓站起。其他人也发现了这里的情况,围了过来。
“同窗比试切磋,你竟然带武器伤人!”百里摇光按着窦尧臣,大声呵斥道。
“我没有!这匕首是我随身带着的,刚那小子突然撞我,才导致匕首滑出来的。”窦尧臣想着百里摇光应该不敢对他怎么样,索性不挣扎了,大喇喇地躺着,狡辩道。
“我看到你在夏清泽射门之时,拿匕首要刺他才撞开你的。”裴逍当即戳穿窦尧臣。
她看了眼右手的伤,划了三道口子,还好伤口比较浅,无大碍。她正要将手收起来,却被祁青阳看到,拉住手臂翻过来查看。姜飒也不知道从哪挤了过来,神色担忧地看着。
众人听见裴逍所说,皆非常震惊,都没想到这院内学子间的比试切磋竟用上了这样阴毒的手段。
夏清泽听到他的名字,推开人站到了前面,看了看躺在地上死不承认的窦尧臣,又看了看被祁青阳抓起来的裴逍那只在渗血的手,神色复杂,似对于裴逍会出手帮他感到非常意外,甚至都忘记找窦尧臣兴师问罪了。
“瞎说!我只是要撞开夏清泽拦球,是你突然发疯来撞我,才导致我匕首滑出来的。你说是我故意刺人,那试问,还有谁看见我拿匕首刺人了?”窦尧臣有恃无恐。他当时偷袭那角度,确实挺隐秘,球员在场上跑动速度极快,裴逍也是恰好那个角度才能看到,其他人却未必能看到了。况且就算有人看到了,也未必敢说出来。
果然,没有人应声。
夏慕卿从场边走过来,看了眼裴逍的伤口,转头没好气地问窦尧臣,“那你蹴个鞠,带着匕首做什么?”
窦尧臣早想好了借口,“我说过了这匕首是我贴身带的,一直带在身上防身的,又不是专门为了比试带来的。”
“就是就是。世子天天带着的,我们可以作证。”窦尧臣的跟班纨绔们纷纷附和。
裴逍见没有其他人证,现下各执一词,也没什么结果,就在百里摇光肩上轻拍了一下,说“算了”。
百里摇光一回头,见裴逍拍自己肩那一下,有血迹沾到了他的衣裳上,突然一股冲动一拳向着窦尧臣的脑袋砸去。
“别!”裴逍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