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目似剑直直看向对方,手中握紧的风岐被她藏在身后,好似她全然不畏惧对方,好似这只是场旧友相逢。
事有例外,谁都不能保证北周山彻底接纳了她。
更何况接纳并不意味着不会伤害她,野兽的世界里强者才是唯一正道。
双方都没有多余的语言,就僵持着,直到温热的风掀起三两片树叶挂在她的头顶,棕毛狼才转身望向北周山最高处。
“我替我爷爷前来告你一声,前几日他入秘境前曾见过几个疯子般的人在四周徘徊,不知想做什么,留了个心眼。
却不想昨日寻熊叔时恍了眼,树林里似乎有那些疯子的身影,可等他过去却毫无一人。
他面子薄,不肯舍下老脸见你了。听闻你跑来北周山了,专程命我见你说清情况。”
祝余听得明明白白,心里顿时有了数,可她真想背过身去不见这头狼。
一定要把屁股留在她眼前说话吗?转过来吧好不好。
忍着怪异的情绪,她走上前与棕毛狼对视一眼,面色和善些许,却并未完全放下防备:“你爷爷是先前那条阴蚀狼?我与他并无过节,麻烦你和他说一声。
他想说的话我明白了,你扑下我来定是有急告诉我的事情吧,不止你家那位前辈转述的话语可对?”
棕毛狼细细打量她一会儿,才开口道:“先前这里并无大碍,可我也恍惚间看见几道人影。
那不是秘境里的灵兽神兽,况且几人走得诡异,我想爷爷的话未必是他多疑乱猜的。”
“你是说,若不扑下我来,说不定我就与他们相见了?
这可不是幸事,你速速回去,若是能通知大家最好,叫他们最近都小心些,秘境里该除除杂种了。”
她不着声色地掏出张归远赠送的天雷符,攥在手掌心使劲揉搓。那头狼已经飞快离去,看样子不像是诓自己的,倘若他所言皆为真,可不就是天塌了。
想来,毕方怪异的举动也能说得通了。她见到了什么,却总模模糊糊,可对方似乎感应到自己身份暴露,故意避而不见。
若是那几人修为普通,一切就好办了,可要是修为不简单,通通化神炼虚,又该另当别论了。
毕方修为不低,可也只是元婴,真来了什么强悍的,可就遭了!
“谁在那里?!”
一声嘹亮高亢的声音响起,祝余听得清明,是冲着她的方位喊叫。
“是我,多日不见,前辈家里的小飞鸟如何了?”
她拨开眼前茂盛的树枝,走到毕方眼前,此时脸上堆满笑意,如花似玉:“我见前辈一直留在这儿,以为是有什么宝物呢,想凑个热闹。
不过前辈迟迟挖不出宝物,说不定是长腿了会跑,也可能是宝物故意勾着您朝这来,我也说不准。”
毕方双眼锐利,狭长的眼角高挑上扬,许久才冷冷开口:“你是个有主意的,说说怎挖出来,能分你一半。”
“前辈已打草惊蛇,说不定正在暗处偷观我们。
不如你我联手把他们故意引到其他灵兽旁边,好借他们之手取出宝物来,免得伤了自己。
这要是我伤着了可没关系,但您不一样啊,您哪怕是崴了脚都不一定能保护好家里的小鸟们,更别提出血晕倒了,您说呢?”
毕方扫过她不怀好意的笑,没戳穿她的心思:“有谁乐意帮我们?你且说说看吧。”
“柏千不正巧回来了,有谁比他更合适?”
听到“柏千”二字,毕方身体一抖,这混世魔王若知道自己被算计了,不会生吞她的崽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