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来盖尸体的白布还在原处,白布下的尸体却消失不见了!
宋临大惊失色,当即上前一把掀开白布,却只看到黑色未知的粘稠物残留。
尸体去哪了?难道是刚刚的人影,偷走父亲的尸体吗?
“呼哈。”一声鼻息在耳后响起。宋临的鸡皮疙瘩一瞬间全冒出了——由于不能说话,他的听力比任何感官更加突出,甚至能通过声音大小,判断出发声者在什么地方。
譬如现在,他就听出…这声鼻息的主人,此时此刻正站在他的后面。
而且是整个人靠在他身上那样的近。只要对方愿意,随时可以一口咬住宋临的脖颈,用牙齿扎穿他脆弱的动脉。
过分湿润刺鼻的血腥味覆盖在皮肤上,从身后宛如拥抱包裹着他,那人站在他后面说:“小临…我…好苦恼…你…能不能…听我…说说话?”
宋临终于认出声音的主人,惊悚又不可置信地向后看去。
只见他那早已死去的父亲站在那,铁皮刮得七零八碎的身体伤痕交错,露出森森白骨,因为站起来的压力,切口处迸射出浓黑色残余的血浆。
“噗嗤。”一道浓稠得好像固体的积血喷出来,射在宋临眼睛上,酸涩得不像话。
——你有什么烦恼?
宋临强忍着害怕,给不识字的父亲比划着手语。
也是因为对方是自己深爱的老父亲,他才能维持仅有的理智,不至于当场晕倒。
宋临也不确定,老头那几乎被搅碎的大脑,还能不能看懂手语。
比划完后,脸色苍白的宋老头缓慢眨了一下眼睛,周身弥漫着馊馊的味道,没有回答。
宋临的目光缓缓向下,正好看到他那被铁皮削掉的肚子,开膛破肚向外冒出肠子内脏,黄白色的组织物受到重力的影响,开始粘稠地向下流动。
“这都…几点…了,你…还没…吃饭吗?”老头转身朝厨房走过去,好像是要做饭。
太奇怪了,他明明是一副死了的模样,却好像活人那样开火做饭,手指戳在电炉上,指甲连带半截手指都软趴趴地掉了下来。
他似乎被指头的异样弄懵了,有些发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指。
宋临连忙上前,比划道:我已经吃过饭了,你忘记你还在生病吗,赶紧回房间休息吧。
他想让老头先回房间,然后再打电话找专家过来,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生病了?”老头露出诧异的表情,低头看向自己千疮百孔的身体。
他将手指戳进身体某个被钢管穿透的洞里,搅动了一下,竟然发出咕噜噜的粘稠声音,再将手指拿出来时,手指上站着破碎的血肉,
这一幕似乎提醒了老头,他这才意识到:他好像不太一样。
“我想起了…我要去…上班…”
什么鬼,都这个样子还要上班吗?宋临想要阻止老头,却又怕粗暴推搡会伤害到他,于是只能眼睁睁看着老头推门离开,一转眼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对了,电话。
他得先向外求助,让人保护他父亲才行!
宋临没有像大部分人那样在太阳穴植入通讯芯片,而是像老古董那样用口袋通讯器,他拨打市中心电话,眼前立刻出现手语的服务人员投影:“你好,这里是塞尔维思第一医院,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
不是,为什么要他来付钱?话筒对面的前台小姐笑了一下,说:“这里是赛博,无论去哪,大家都是这样。”
像宋老头这样没有学历成绩的人,当初为了入职养活自己,就自愿放弃了员工保障,在圣多明哥,多的是宋老头这种年纪大了,被机器人顶替岗位还没有赔偿的情况。
看来,工厂这边是没有线索了。宋临挂断电话,表情郁闷。
“还有其他地方吗?”渊白反问。屏幕后,名侦探爱好者看到渊白沉默,黑粉又情绪激动地上蹿下跳,已经有些后悔了。
她人如其名是一个悬疑爱好者,平日爱好就是分析社会案件,推理出凶手的作案动机过程。
过去案件中,凶手作案动机几乎有迹可循,可唯独宋老头这桩案件,迷雾重重。
为什么宋老头要杀高中生?
如果是为钱的话,他完全可以绑架陈松伶,再勒索陈家啊。
充满好奇心的她又是普通人,无法直接联系警方,只能剑走偏锋询问热心市民渊白了。
当她看到渊白要下播的时候,急得不行,立刻打赏100元挽留。所以渊白会有答案吗?名侦探爱好者顶着无数黑粉的嘲讽,既后悔,又有一丝丝的期待。
“你好,名侦探爱好者,你的问题其实很简单。”全息发生下的渊白正坐在自己对面,冲着她露出浅浅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