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可以操控生机…
起初他也不懂,为什么自己会有那样天生的力量,可以剥夺生机为自己所用,又可以在转瞬之间让其恢复如初,不受半分影响。
毕竟就连轻白真人,他所谓的师尊,用尽手段屠杀生灵乃至人命于己身修行,也最终落了满身业障,隐患沉疴遍身。
即使满身修为浩瀚,面色却越来越灰败,盈满肉眼可见的盈盈鬼气。
直到了时轻白最后临死之既才肯告诉他……
不管是他的能力,还是众人最初突兀的示好和靠近,还是自己要把他诓骗着带回宗门……
都是因为他有神格在身。
修行之人一世追随的大道,他却刚筑基就已经得到,是罕见的,仿佛长于世间的神。
起初时轻白也无法感知的过于清楚,只把
他当做一颗,尚且懵懂而不自知的大补药,准备在一个合适的时机取而代之,借以飞升。
直到尘羡先她一步动了手,面上演着好师兄,背地里却伤人取了血肉,去医治他那天残的幼妹。
也正因为血肉无用,他才发现季安竟仍是凡人躯体。
他身负神格,却并无神躯,只能算一个半神。
所以才搞出了这许多麻烦……
也是当初路没有走到尽头,被众人拥戴的轻白真人尚且还顾及些仁义道德,好好养着他迟迟没有选择动手。
否则,季安会在最初就死在她手上也说不定,毕竟半神也是神,也省了还要她以后尝遍爱恨妒忌滋味…
“好徒儿,师尊还不够疼你吗?”时轻白虚弱笑道,也有一副足够蛊惑人心的面庞。
“…你的能力…再加上我如今修为,补齐另一半神躯也不是难事,你难道不想起死回生了?去复生你心底的那个人……”
已经死到临头,她却还在试图蛊惑,只是眼下那一瞬的怨毒依旧藏不住。
季安却早就有了一颗足够冷静的心脏。
他安静的手起刀落,脸侧顿时溅满斑驳血迹,骤闻此事,他心下隐有猜测,难免心绪不平沾染杀意,眼睫格外匆匆的眨。
时轻白却还在痛哼着笑,以她如今修为,残肢也尚且可以苟活。
可因她而死的生灵又岂止数万万?
季安很有耐心,一寸寸摧毁她的丹心和身体脉络,夺去不属于她的全部生机。
汹涌灵力生机混杂在他指尖被一一剥脱,落在地上便是郁郁葱葱的草色绵延浮现。
时轻白的瞳孔开始逐渐涣散,却依旧无法控制的去看向他脸侧。
末了也只有散进风里的一声叹。
草色万里。
季安最终却仍旧形单影只。
几次背叛之后,他再给出去的信任都很单薄,即使依旧有不少人愿意为他付出生命,季安也早就习惯一个人。
一切结束之后,他回了一趟燕府所在城池。
世事变迁,燕衔春埋骨之地的梅林已茂密的难以辨认形状,只闻听似乎有妖孽作祟,不大的地方不仅重重叠叠布满各类花草,还常年盛开久久不败。
所生异象,和季安运用生机的副作用一摸一样。
整座城市畏惧此异,几十年来也断断续续的移成了一座空城。
季安忍不住的落下眼泪,他想,自己果然没有猜错,燕衔春会生病,就是因为自己…
他果然是灾星才对。
拨开张牙舞爪的层层枝桠向前进,脚步难以自控的不断加快。
直至脚步匆匆踏入软软草皮,入目时才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