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三天也……”
“太赶了吗?”
江意衡微抿唇角,偏过视线,一边踱步一边点头,仿佛是认可这个说法。
但她旋即立定回转,微微俯身,露出那种天真残忍的笑容。
“反正你们只需要出席就好。其他的,王室后勤全都帮我打点好了。需要我确认的最后一样东西,今天也确认过了。您说,我还有什么后顾之忧呢?”
她摇着头,单手提起一只小巧的公文箱,头也不回地在走廊中留下爽朗笑声。
*
帝国医院,国王的专属病房。
病床上的江御川一如既往合着双眼,如同只是沉睡未醒。
伫在床前的那道人影,正将目光落在他身上,一寸一寸,沿着他的额头、眉眼、鼻梁、嘴唇拂过。
“你到底还是失约了。”
安青沅收回指尖,转而在无名指上摩挲。
不待她弯腰拂过江御川的面容,另一道脚步声却从门边响起。
江意衡踏着稳当的步履朝病床走近。
几乎同时,伫在帘后阴影里的安青沅斜过身形,不引人注目地拭过眼角。
“你怎么来了?”
“这个问题,好像应该由我来问您吧。”
江意衡伸手拉开窗帘,过于明亮的光线一瞬间盈满室内。
她顺手将一个音频干扰器放在窗台上:“您是怎么在不被安防系统察觉的情况下,潜入父亲病房的?”
安青沅正偏过头,眨眼适应突如其来的强光。
片刻后,她恢复常态,端出一副温和平静的笑容。
“习惯了生活在阴影中的人,总有办法找到自己的方向。”
江意衡抱起双臂,看着没什么耐心:“我可不是专程来听您打比方的。”
“我想,像你父亲这样考虑严密的人,一定抹除了二十年前飞船事故的所有证物。”
安青沅下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语气从容得像在说别人的事,“安青沅这个身份,二十年前就已经结束了。现在活着的人可以是任何人,但唯独,不可能是她。”
她抬起藏于袖中的那只手,在江意衡面前轻轻一晃,“认得这个吗?”
隔着一张病床的宽度,江意衡清楚地看到,安青沅的原本空无一物的无名指上,忽然现出一枚黑曜石戒指。
“这是……”
她难以置信地瞪着安青沅手上的戒指,又比对自己食指上的戒指。
虽然安青沅那枚比她的小了一圈,但无疑是同样的黑曜石。
黑曜石是天外来物,整个帝国也不过就那么一颗原石。
她以为,全部的石料,都只用于打磨父亲手上的那枚戒指。
“你一定觉得很惊讶吧?”
安青沅保持微笑,“从一开始,黑曜石戒就有两枚。一枚大,一枚小。小的这枚,是从余料上切割的。”
似乎是怕江意衡心有芥蒂,她还特意补充了一句:“无论颜色净度,都没你手上那枚好,更无法冒充。”
江意衡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位阔别二十年的母亲绕着病床走过半圈,来到她面前。
“我长得,和你记忆中不一样,对吗?”
江意衡对此早有疑惑。
安青沅明着指
出这一点,令她忽然意识到一种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