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箴用左手死死掐住右腕,试图阻止数据流失。
但越是抵抗,碑文消逝的速度越快。当"周幕"二字完全消失时,周箴的齿轮右眼突然熄灭了三秒。
林筱冲过去扶住他,机械眼捕捉到恐怖的变化——周箴心脏处的光核缺了一角,就像被咬了一口的月亮。
"记忆释放是双向的。"钟良调出扫描图,"碑在吸收周幕的存在痕迹来修复时间线。"
全息影像显示,每消失一个名字,方尖碑内部的多面体就明亮一分。
按照这个速度,当所有名字消失时,时之瞳将完全重组——而所有与之相关的"错误时间"都会被抹除。
包括周幕。
包括林箴。
甚至可能包括因时间悖论诞生的林筱自己。
"找到第三轴心。"钟良突然扯开衣领,露出胸口的倒计时烙印——那是初代成员的标志,"她是我们唯一的。。。"
话音戛然而止。
他的机械眼突然爆出黑色黏液,整个人像提线木偶般被无形力量拽向方尖碑。
林筱想抓住他,却只扯下一截机械臂。
"快。。。走。。。"钟良的声音已经变成电子杂音,"他们。。。在碑里。。。"
他的身体撞上方尖碑的瞬间,碑面浮现出新的名字:【钟良】。
而远处,更多时之眼残存成员像受到召唤般,从四面八方走向死亡纪念碑。
林筱做了个疯狂的决定。
她将机械右眼贴近方尖碑,启动深层数据链接。
视网膜上闪过冷雨留下的最后指令:
【记忆可被覆盖,不可被擦除】。
"你要干什么?"林箴虚弱地问。
"给他们新的墓碑。"
机械眼超负荷运转,将储存的所有记忆编码成逆向数据流注入碑体。
那是冷雨教她的禁术——用记忆对抗记忆,用时间篡改时间。
碑面开始剧烈波动。
已经消失的"周幕"二字重新浮现,这次用的是林筱记忆里的笔迹。
紧接着出现更多新名字:
【冷雨】【林箴】【林筱】。。。每个字母都由她亲身经历的画面构成。
时之瞳多面体的光芒突然紊乱。方圆五百米内,治愈到一半的时痕症患者们集体跪地,他们的眼睛变成齿轮状,嘴里念着同一段话:
"时间从不遗忘。。。"
最惊人的变化发生在林箴身上。
他的数据化右手开始逆流恢复,皮肤下浮现出与方尖碑同源的银色纹路。
当手指再次触碰碑面时,"周幕"二字突然脱离碑体,化作流光钻入他的胸膛。
周箴的心脏光核重新完整。
他的齿轮右眼亮起前所未有的金光,左眼却流下血泪。
两种声音同时从喉咙里发出——林箴的绝望与周幕的坚毅在此刻完美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