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颜姮已经探查完了,正在一旁施着针。
下针的穴位都是强刺激穴位,颜姮想试探一下她的身体感知还残留着多少。
好判断大脑淤堵的位置和淤堵情况。
戴子晋呼吸都不敢大声,一眨不眨地盯着颜姮的动作。
“动了!小舒动了!”
他看到随着颜姮下针,戴子舒的手指轻轻的屈了一下。
紧接着所有手指紧紧攥成拳头,待颜姮最后一针落下,小舒的小臂屈曲着收到了腹部,腿僵硬地绷着。
虽然知道这样并不是正常的现象,但好在是动了。
五年了,这是小舒第一次动了,不管是主动动的,还是颜姮刺激她动的,她总归是动了。
戴子晋一个大男人,此时激动的热泪盈眶,无措的望着颜姮和小桃:“小舒是不是动了?她动了?她能醒过来对不对?”
颜姮不敢给他保证,但对上戴子晋满含热泪的眼睛,颜姮又说不出打击人的话。
迟疑了一下,开口道:“我会尽力的,但还希望戴大人明白,医治的结局从来都没有定数。”
戴子晋连连点头,这么多年,他求医无数,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我明白,这些我都明白,苏医馆只管医治,我承担得了任何结果。”
或许是说到这儿,他便不自觉的想到了最坏的结果,泪水直接涌出眼眶,拉着颜姮便跪在了面前:“请苏医馆务必救救她!戴子晋愿效犬马之劳!”
颜姮急忙侧过半身,将人扶起来,正色道:“我是医者,治病救人,是我的使命。”
戴子晋抹了把泪,嘿嘿地笑着,朝颜姮一个劲儿的作揖。
颜姮说这话时,心中也是一震。
她有多少年,没说过这句像誓言一般的承诺了。
另一个世界的她早已有神医之能,所到之处人人敬服。
她说能救的人,必然可以再睁眼活着,她说没救的,那便是下了死亡通牒。
世间没有病症能难得住她,也没有人敢质疑她的医术,那句话,颜姮几乎就要淡忘了。
如今初心巡回,颜姮倒有一种浑身轻松通透的感觉。
腕间银铃无风自动,亦无声晃动。
颜姮并未注意到这些,她还在和戴子晋了解着小舒的情况。
方才她用红绳探查时发现,戴子舒的体内,也有蛊虫的痕迹。
但颜姮现在对于蛊虫的研究还没有那么深入,加上小舒病症太久,颜姮也没办法判断蛊虫是不是还在她体内。
只能从日常琐碎和受伤细节上判断一二。
从云川人疫开始,到现在为止,颜姮所知发生的每一件事,几乎都有蛊虫的影子。
而前朝皇室便极擅养蛊,颜姮总觉得此事可能都指向同一个幕后,或许就是能从诏狱将大哥劫出来的天一。
政治上的事,颜姮有时还分析不透彻,她想着改日回府同大哥再讨教讨教。
而眼下要解决的,便是季枫的事了。
她没有藏着掖着,或是遇事躲着的习惯,加上季枫这人素爱胡思乱想,颜姮也怕他想不通,钻了牛角尖,不好处理。
所以一回府便直奔季枫的房间。
“苏苏。”季枫的姿势同早上自己离开时没什么差别,还是在她刚进门便轻轻唤了一声。
颜姮瞥了他一眼,摘下莲蓬衣,先在火炉边暖了暖身子,才拉了把椅子到床边,显然是要长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