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一国太后,要什么样的好东西没有?
偏偏却在这个时候为难自己,儿媳妇儿要寿礼,摆明了就是在刁难人,不管人家拿出来的东西贵重不贵重,心意不心意的,她总要在里面找出点儿毛病来,金山银山贵重,她得说人家没有心意,亲手制作的礼物,她恐怕又要嫌弃人家不贵重。
什么理都让她占了,可不就得这样那样的。
这个道理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是不明白的,可是没有一个人敢在这个时候说出来,皇后一贯不好惹,太后一贯也不是吃素的,得罪哪个都没有他们这些普通人的好果子吃。
有了太后这句话,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过来。
就连高煊也是如此。
他脸上带着殷切,目光每一次落到江若虞身上的时候,都好像包含了万千的思绪。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两个之间是有多么的深情厚谊,需要私下里再促膝长谈。
江若虞只当自己是瞎子,看不见这个。
她瞥了一眼太后看似期待,实则将自己的所有鄙夷都包含在眼神中,旁人看不出来太后这么针对自己,那说明是那些人瞎。
就这样一个对自己机关算尽的长辈,他妄想让自己再掏一份儿有心意又值钱的寿礼,简直是做梦。
“阿虞……”
高堰想说,不管最后她掏出来的是什么,就是一张白字上随便写个寿字,他也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可江若虞原本捏着他手腕的那只手,忽然松开了,将高堰的话全都逼在了喉咙里。
他知道,刚刚阿虞是想告诉他,稍安勿躁。
可眼下这种场景,他又怎么可能稍安勿躁?
他怕极了那些所谓的血脉亲人,将他一直以来捧在心尖上的宝儿,踩到尘泥里去,这个皇帝做的实在太不稳当了,他甚至没有办法全心全意护一个人。
高堰的难过,江若虞不得而知。
她在起身的那一瞬间,看见了殿门口无人注意的位置,素衣朝她摆了摆手,显然是已经将她安排的事情办妥当了。
江若虞施施然的走到了殿内最中央,笑着对太后跪下去:“母后,儿媳的礼物,绝对让您喜欢呢。”
“皇后若是没准备,便说没准备就好,不至于在这里夸下海口,免得让哀家刚起来的兴致,又要因为你的画大饼,失望至极。”
面对跪在地上的那个女孩儿的笑脸,太后依然选择了恶语相向,反正整个宫廷的人都知道太后与皇后不和,太后讨厌皇后,欲除之而后快。
已经让宗室里的人嘲笑了那么多年,太后早就不要自己这长辈颜面了,江若虞现在又凭什么在人前讨巧卖乖,这虚伪的笑脸,可真令人讨厌。
刚刚想看贤妃笑话的那批人,这会儿恐怕已经在排着队来嘲笑江若虞了,只是当时贤妃有江若虞来解围,而今却无人能帮江若虞了。
她大话已经说出来,哪怕是陛下就坐在高位上,当着宗室里那么多人的面,却也不能偏颇的太明显。
江若虞没让他们等太久,自顾自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拍了拍手。
原本在大殿内表演的舞姬纷纷退下。
倒是让所有人多了几分新奇。
“莫非是歌舞?”
良妃又道。
可是太后对这些事情却没有多余的兴致,若真的是歌舞助兴,那可真是没心意至极,到时候甚至不需要太后亲自出马,自由宗室子弟冲锋陷阵。
“太后娘娘对歌舞可没有什么兴致,即便是皇嫂把这节目排的天花乱坠,恐怕也称不上好吧?”
果然,宗室的一位王爷已经开始提意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