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清楚,这帮人就是想借题发挥,把他往死里整。
认?怎么认?
认了那不是死罪?
他微微抬头,对上皇帝的目光,不卑不亢地开口。
“回陛下,草民确实在开宴前,腹中饥饿,取用了一块糕点。”
“至于这大不敬之罪嘛,草民可不认。”
这话一出,郑中立刻往前一步,唾沫星子都快喷出来了。
“陛下!您听听!他承认了!他承认偷吃御膳了!”
“陛下尚未下旨开宴,任何人不得擅动御膳,这是宫中铁律!”
“他沈牧一介赘婿,竟敢无视宫规,私自取食,这便是目无君上,便是大不敬!”
沈牧对郑中的指责充耳不闻,只是静静地看着皇帝。
“陛下。”
“臣以为,所谓敬重,乃是发自内心的尊崇与爱戴,而非流于表面的繁文缛节。”
“若是因为臣腹中饥饿,先行用了一块糕点,便被冠以大不敬之名。”
“那臣倒想请问,这样的敬重,是否太过廉价?这样的君威,又是否太过脆弱?”
“倘若连臣子腹中饥饿,先行食用一块糕点都容不下,那这皇帝,还有什么值得天下人真心敬重之处?”
“放肆!”
不等皇帝有所表示,刘安庆猛地踏前一步,指着沈牧厉声呵斥。
这个沈牧,简直是胆大包天!
竟敢当着满朝文武和外邦使臣的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这是在质疑皇权!
“沈牧小儿!你竟敢口出狂言,非议陛下!此乃十恶不赦之大罪!”
郑中也连忙跟着附和。
“陛下,这种人要是不严惩,朝廷的规矩何在!”
好几个跟刘家走得近,或者平日里就瞧叶家不顺眼的官员,也纷纷站出来,指着沈牧骂,院子里顿时吵嚷起来,都是声讨沈牧的声音。
他们这时候跳出来,自然有他们的算计。
这时候踩沈牧一脚,既能向大皇子和刘家示好,又能让叶家难堪,还能在陛下面前显出自己维护君威的忠心。
确实划算。
皇帝瞧着底下吵成一团的臣子,又瞅瞅沈牧那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皇帝心里琢磨着,这沈牧,看来真不像是传闻中的那个废物。
这么多人状告他,他还能脸不变色心不跳的。
就这份气度,就显得很不简单了。
朕倒想瞧瞧,这小子今天打算怎么收场。
皇帝在想着沈牧如何收场,而沈牧对那些状告的声音理都不理。
他好像根本没听见旁边那些人在说些什么,眼睛还是直直地瞅着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