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底涌出的黑液里,伸出根水桶粗的触手,表面覆着密密麻麻的眼睛,每只眼睛都泛着活人般的清亮。
触手卷着风直扑陆昭面门,他本能地歪头,发梢被刮掉一绺。
慕云真的青铜锁链"唰"地甩出,精准缠住触手关节,锁链上的"镇"字裂痕突然迸出金光,烫得触手剧烈收缩。
"冰刃!"林逸大喝一声,玄铁刀挥出半轮冰月。
冰刃砍在触手上,却像砍进烂泥里,只留下道白痕。
陈墨咬破指尖,在青铜钱上画了道血符,"去!"铜钱化作流光扎进触手,这次终于爆出团黑雾,露出下面青灰色的腐肉。
陆昭的太阳穴突突跳着。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检测到太初之魇次级触须,建议使用阴阳双鱼佩进行灵压对冲。"他捡起地上的玉佩,双手捧着对准触手——玉佩突然发出刺目银光,照得整个洞穴亮如白昼。
触手上的眼睛纷纷闭合,腐肉开始剥落,露出里面裹着的。。。。。。半截青铜怨骨。
"是怨骨在操控!"慕云真的锁链越收越紧,"昭哥,继续用玉佩!"
陆昭咬着牙稳住手。
双鱼佩的银光像把刀,一寸寸割开裹着怨骨的腐肉。
当怨骨完全露出来的瞬间,洞穴深处传来声类似于叹息的闷响。
触手突然软塌塌垂落,黑液"哗啦啦"退进洞底,只留下块巴掌大的青铜碎片,表面刻着扭曲的人脸纹路。
"收起来。"陈墨扯下外袍裹住怨骨,"这东西不能见光超过半刻钟。"他抬头时,额角的泥印已经被冷汗冲花,"走,里面还有更要紧的东西。"
洞穴深处的地下宫殿比陆昭想象中开阔。
中央立着块两人高的石碑,表面爬满暗红色纹路,像凝固的血管。
慕云真凑近石碑,指尖轻轻拂过纹路——那些纹路突然活了般流动起来,在碑面拼出一行古篆:"太初之魇,裂于十二,合则天地倾。"
"十二块怨骨。"陆昭摸着下巴,"之前我们收了三块,加上刚才这块。。。。。。"
"四块。"慕云真的声音突然发颤。
她的指尖停在石碑下方新浮现的文字上:"欲封此魇,需断阴阳根;欲断阴阳根,需祭纯阳血。"
纯阳血。
陆昭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想起自己从小到大的异状——从来没生过病,被刀割破的伤口瞬间愈合,甚至连蚊子都不咬他。
系统第一次激活时,韩玄清的声音在他脑海里说:"你这身子,是天生的纯阳之体。"
"不行。"慕云真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我师父说过,纯阳血是。。。。。。"
"是最干净的引路灯油。"陈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不知何时站在了石碑阴影里,面容在暗红纹路映照下显得格外苍白,"用你的血封碑,能暂时锁住太初之魇的意识。
但代价是。。。。。。"
"是折寿?"陆昭扯出个苦笑。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腕,血管里的血正发出淡淡的金光,"我早有准备。"他摸出随身的瑞士军刀,刀刃刚碰到皮肤,就被陈墨一把攥住。
"还有其他办法。"陈墨的掌心滚烫,和他苍白的面容形成诡异对比。
他另一只手探进怀中,摸出枚半透明的玉符,上面刻着个"酆"字,"这是。。。。。。"
洞外突然传来阴兵特有的铜铃声。
陈墨的话被截断,他迅速把玉符塞回怀里,"先撤,阴兵寻着怨气来了。"他扯着陆昭往洞外跑,青铜钱串子在腰间撞出急促的响,"玉符的事,出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