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虽是为了百姓,却也触犯了国法,父皇要如何惩罚儿臣,儿臣都无怨无悔,只求父皇不要连累母妃和五皇妹,她们什么都不知道。”
“倒是朕误会你了。”玄商皇心软为他擦泪。
显然已不打算追究他私放印子钱的事。
三皇子暗暗得意,又说了番软话,继续道:
“儿臣的腿只是受了重伤,还有得治,华雀神医的关门弟子医术高超,她说能替儿臣治愈双腿的,至多半个月,儿臣定能重新站起来,请父皇不要放弃儿臣。”
玄商皇在心中权衡利弊一番,原谅了三皇子。
简单地训诫他几句,动身折回宫中。
半途嗅到一股樱花的香味,掀开轿帘,只见宫墙角竟长了一片绝美的樱花林。
男男女女林中赏花幽会,看起来羡煞旁人。
恍然忆起那明明深得自己宠爱,却耐不住寂寞要去偷情的前皇后安樱。
玄商皇的心口一阵抽痛。
最纯爱时,他亲手为安樱在皇宫中种下一片樱花林。
后来因她对自己不忠,他又亲手将那片樱花林夷为平地。
一直在暗暗揣摩他神色的赵公公开口,“陛下可是想起先皇后了?”
若是往日提起先先皇后这三个字,玄商皇免不了要大发雷霆。
可今日他伤春悲秋,竟是难得地将赵公公当作倾听者,自顾自地说着他与安樱曾经的美好回忆。
赵公公眸中深意渐浓,小心翼翼地劝:
“大皇子去世得早,惊华太子如今幽禁东宫,算起来陛下已有三年多没见过他了,趁今日风和日丽,何不前往东宫与他叙叙父子情?”
玄商皇拧起了眉,顿时陷入沉思。
他待惊华太子慕容凌霄甚是看重,自小便手把手教他帝王之术。
可他在敌过为质三年,虽是为护玄商周全,却也同时丢进了玄商的尊严。
尤其他母亲与人私通,他归国后还性情大变,丢尽皇家脸面。
虽未废掉他太子身份,但玄商皇已将他从继承名单中踢出。
本一心想培养三皇子,只待他赢得民心立下大功,便将他扶上太子之位。
可三皇子也是个不争气的。
如今私放印子钱身上落下污点不说,那双腿伤得那么重,能不能治愈还不好说。
其余皇子要么母妃身份低微,要么难成大器。
他一世间再寻不到更为合适的继承人。
浅浅思量一番,冲赵公公道:
“他终究曾救整个玄商于水火,朕的确该去看看他的,摆架东宫。”
赵公公提高嗓子喊了一句,立即有一道快如闪电的人影悄然溜去东宫。
收到消息的凌枭立即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梳洗打扮一遍,坐在院中吹响一曲长相思。
玄商皇踏入东宫大门时,便被里面萧条荒凉的景象惊得皱起了眉。
远远听见一曲悲凉的长相思,不禁想起年少时历经过的情事。
往内走近,远远看到一抹纯白背影,身形如松,端正矜贵。
明明手中拿的只是片竹叶,吹出的曲子却似天籁之音。
待曲子吹停,玄商皇很是不敢置信地轻唤一声,“吾儿凌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