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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操劳过度（第2页）

柳怜霜懂得母亲的辛劳付出，再次精心挑拣了几块上佳面料，随后交代翠玉：“翠玉，你前往小厨房吩咐他们熬制一盅温养滋补的乳鸽汤，并且带过去给我母亲，告诉她要记得歇息，别因操持我的事情而累伤了身子。”

翠玉急忙答应下来，把主子选定的布料妥善打包后交予专人送往绣坊处理，旋即赶至小厨房布置炖煮乳鸽汤事宜。年末之际，各类事务蜂拥而至，整个内宅全仗着洛纷岚这位主妇支撑运转，忙碌异常难以形容。幸而有兄妹俩，柳怜霜与哥哥柳明决不时帮助母亲处置一些琐事减轻压力。

过了年以后，柳府逐渐回归往昔安宁的状态，家族内部事务也不再如此繁杂急切，因此洛纷岚与亲眷们终于能够享受更多闲适时光彼此相伴相谈甚欢了。

洛纷岚为柳怜霜筹备及笄礼的事，一直井然有序地推进着。经过再三斟酌，她选定辅国公夫人为柳怜霜的赞者。辅国公夫人在京城贵族圈中，身份极其尊贵。有她为柳怜霜主持赞礼，可以预见，这场及笄礼必将成为京城权贵间的热议话题，传为佳话。

一天，柳怜霜亲自动手做了些糕点，提着食盒前往洛纷岚的院落。她轻轻向身边的翠玉使了个眼神，翠玉领会意图，急忙走到前面，将食盒交给了蒋妈妈。接着，柳怜霜来到洛纷岚身旁，笑眼盈盈，轻声说道：“娘，这是孩儿亲手做的糕点，请您品尝一下味道。这段时间为筹办我的及笄礼，您辛苦了。”

洛纷岚拉住柳怜霜的手，笑容满面，语气中充满欣慰：“还是你这个女儿懂事贴心，不像你大哥和二哥，整天不见踪影，心里都没挂念我这个做娘的。”

此时，宋妈妈和蒋妈妈小心谨慎地从食盒里取出装点心的碟子，宋妈妈还笑着说趣话：“夫人啊，您这是随口抱怨罢了！大少爷和二少爷可都很懂事，学习也勤奋努力，也不像其他高门子弟那样惹是生非。都是品行端正的好孩子呢，您可就暗自高兴去吧！”

洛纷岚听到后，笑着白了宋妈妈一眼：“就数你们总惯着他们，尤其是你二哥，总是静不下来，真不知他是随了谁。”

说罢，洛纷岚拿起一块由柳怜霜所做的糕点送入口中，品味之后感到非常满意，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朗：“霜儿长大了，制作的点心这般美味，让娘十分开心。霜儿，离你的及笄礼已经没有几天了，我已经邀请辅国公夫人为赞者。在京城这些小姐女子的及笄礼之中，咱们霜儿的必定是最光彩夺目的。”

柳怜霜虽然对这些盛大的场面不太在意，但她知道母亲为自己筹办及笄礼付出了大量心血，内心深处满是感激之情。洛纷岚擦了擦手，忽然询问道：“对了，你还没有去老夫人那边请安吧？”

柳怜霜点了点头回答说：“正打算给您送来点心后，再去祖母那里请安呢。”

洛纷岚站起身来说道：“正好，我们一起过去吧。这时候，去老夫人院子里请安的人一定不少，可不能迟到哦。”

柳怜霜应了一声，随后母女二人便相伴朝着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这天正值初一，按照柳府的传统规矩，全家需到正厅一起吃早饭，因此大厨房早就开始了紧张的准备工作。柳怜霜等小字辈都要到老夫人那里请安，洛纷岚身为儿媳，自然也免不了这番礼仪。

母女二人到达老夫人所在院子，向老夫人请安完毕后，就各自在侧座上坐定。此时，柳灵灵和秦姨娘也到了，二人向洛纷岚请安，洛纷岚只淡然回应了一声。之前宫宴之事，柳灵灵因未能参加而在自己院子闹了一场大脾气，声音颇大，下人们很快就将此事传播开来，老夫人和洛纷岚等人亦知晓了这件事。自那以后，大家越发认为柳灵灵处事急躁浮浅，缺乏大家闺秀应有的涵养气度。

洛纷岚原本还琢磨着找个机会给柳灵灵一个教训，但看她如此沉不住气，就觉得无需自己动手了，老夫人和老爷自会看在眼里，到时候自然会有他们的处理方法。

秦姨娘和柳灵灵好像察觉到了大家的态度，没有表现出不悦，而是非常顺从地依着老夫人的话，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柳灵灵仅比柳怜霜小一个多月，柳怜霜的及笄礼快要到了，柳灵灵离及笄之龄也不远了。不过，柳灵灵是庶女，母亲秦姨娘出身卑微，秦姨娘既没法亲自筹备女儿的及笄礼，也很难为女儿请到地位尊贵的主礼嘉宾。

然而，秦姨娘心性高傲，怎么能接受女儿的及笄礼糊弄过去。她认为女儿长得美貌，理应享有更好的待遇。

没过一会儿，柳明决和柳明耀也来到了老夫人的院子里。他们看到屋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赶紧笑着向老夫人道歉：“祖母，我们来晚了，还望祖母不要见怪。”

柳老夫人满面笑容，马上回答：“不晚不晚，时辰还早得很。”

很快，仆役通报说早餐已准备好。这时，柳天成也到了老夫人的院子。所有人一起前往餐厅，正室、小姐们和少爷们上桌用餐，妾室与侍女们在一旁服侍。

吃过饭后，丫鬟们端上了漱口茶和洗手指的水盘。众人洗净后重新返回客厅闲谈。秦姨娘恭敬地为柳老夫人递上一杯热茶，脸上堆满了奉承的笑容，轻柔地说道：“再过一段时间，大小姐就要办及笄礼了，二小姐也快到年纪了。”

老夫人低垂着眼皮，并未理会秦姨娘所说的话语。在场的其他人依旧捧着自己的茶盏，装出没听见的模样。

洛纷岚瞅了一眼秦姨娘，心里琢磨着，这又是要玩什么花招？秦姨娘见没人回应她的话语，却没有因此罢休，进一步说道：“筹办一场及笄礼可是花费颇巨的差事。二小姐只比大小姐小一个多月，依我看，不如就让两位小姐一齐办了及笄礼。二小姐一向乖巧懂事，想必不会介意和大小姐共同举行此礼。如此不但能减少开支，更能显现姐妹情深。老夫人，您以为如何？”

老夫人一听完秦姨娘的话，立时挑起了眼皮，直勾勾地瞪视着秦姨娘，语气严厉地说：“你还来问我吗？一个庶女生的闺女竟敢妄想和嫡女一同办礼！你倒真是精打细算！”

秦姨娘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被呛得哑口无言，不知所措。

冬日清晨，寒风刺骨，温暖的阳光穿透雕工精美的窗格，洒在柳府老夫人的庭院内。柳灵灵不由自主地低头下去，握紧的绢帕已经被搓得皱巴巴，上面绣着的一双鸳鸯好似都被揉皱变形了一般。

老夫人安坐在雕花楠木椅上，虽未厉声疾色，但语气中的淡淡不满却清晰可见。“咱们柳家是什么门第？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庶女竟与嫡女行相同的礼制，这事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以为我们柳家是没有规矩的人家？二丫头不过是个庶女，到时候可不要平白拖累了大丫头的名声。”

这一天是初一，老夫人本就不喜发怒，声音虽平缓，但话语如一记耳光，重重打在秦姨娘和柳灵灵母女俩的脸上。柳灵灵心中满是委屈。平日里她从没觉得有何不妥，可现在老夫人这般说话，才让她意识到，自己与柳怜霜相比，竟如此不值一提。同一天举办及笄礼，反倒成了拖累柳怜霜名分的事！

秦姨娘正想反驳几句，老夫人却冷冷地瞟了她一眼，那目光如同锋利的冰刀，将到嘴边的话瞬间冻结。秦姨娘只能强忍着柔弱之情，悄悄退到柳灵灵身后。

柳灵灵越想越愤懑，忍不住瞥了柳怜霜一眼。只见柳怜霜端坐桌旁，姿态优雅无比，手中轻轻捧起茶杯，吹开浮叶，浅啜一口后，又将茶杯稳稳放回桌面，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柳灵灵心里嗤笑一声：要不是有嫡母洛夫人庇护，柳怜霜能这般悠闲自在，只等着风光无限的及笄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