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如果不是季家,如果不是因为我爸,你本该有一个幸福快乐的人生,有一个温馨圆满的家,有光明肆意的未来。”
“你不必承受家破人亡的痛苦,不会小小年纪就在泥潭里挣扎,不用费心筹谋步步为营,不必豁出性命讨还公道。”
“晚晚,你没有对不起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该说抱歉的人,是我才对。”
季耀双手扣住姜晚的肩,最后抱了她一下,哑声道,“我还知道,你把我引过去不是为了让我救你,是为了把我从季家摘出来。”
“我知道,你总是嘴硬心软。”
“还有啊,晚晚,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但我们好像不可能了。。。。。。以后我不能再出现在你的生命里,但我永远祝福你。”
季耀双臂收紧,脑袋在姜晚的颈窝处蹭了蹭,不小心落下的眼泪还是热的。
姜晚怔了怔。
季耀松了手,在姜晚还没看清他的脸时,他转身走了。
清瘦挺拔的背影笔直,记忆里那个玩世不恭的季三少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在短短的瞬间褪去了青涩的羽翼,背影萧瑟孤寂,连眼泪都是痛苦挣扎的咸涩味道。
可他挺直的脊梁,有了可以承受重担的坚毅。
姜晚看着季耀离开,直到那道背影消失不见。
回过神,姜晚敛去眼底复杂的情绪,转身时脚步微微一顿,对着程铮问道,“等等,季家抓到的人里,没有季庭礼?”
在姜晚的预想中,季庭礼应该和季业鸿待在一起。
要抓也是一起被抓才对。
但回想昨晚在江滩边,季庭礼似乎先一步离开了,去向不明。
但季庭礼作为季家的接班人,也是整个地下产业链最核心的人物,就算姜晚不提,刘正源也会让人监视他,防止他有离开云都的可能。
程铮点点头,回道,“季庭礼一直都在我们的监视范围内,他也确实奇怪,在季业鸿被抓的这段时间里,他应该知道,但却没有任何反应。”
提起这个,程铮的表情也有些古怪,“对了,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
这显然不是个问句。
姜晚顺口道,“在哪儿?”
“在他公司,一大早还照常开了董事会。”
“。。。。。。”
姜晚眼角一抽,无话可说。
很奇怪。
但转念一想,这又确确实实是季庭礼能做出来的事。
姜晚道,“正常,疯子的世界和我们不同,谁知道他在想什么。别说季业鸿只是被抓,哪怕就是被毙了,季庭礼估计还会在他爹坟头蹦迪。”
“噗嗤。”程铮没绷住,笑得很无奈,“你啊你啊,和他打交道久了,倒是了解他了。”
“不了解。”姜晚转过头去,自言自语道,“我一点都不想了解。”
她同样猜不透季庭礼到底在想什么,又想要做什么。
但是,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
姜晚仿佛能预见季庭礼此时此刻的表情,那人言笑晏晏,兴许把这一切当成了一场新的游戏。
姜晚抓着程铮的手,问道,“刘局那边怎么说,季业鸿已经抓了,什么时候抓季庭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