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需要…一个…容器。”
冰冷。
低沉。
宏大。
空灵。
那声音绝非秦烈所有,仿佛混合了无数个体的意志,又带着某种初生意识的懵懂与蛮横,通过秦烈的声带,在这充满古老符文与尖端科技的地下控制室内回荡。
空气似乎都因这声音而凝滞,墙壁上闪烁的符文光芒似乎也暗淡了一瞬。
秦明月猛地转过身,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带来一阵窒息般的紧缩感。
秦烈就站在入口处,背光,身形笔直如标枪。
那双幽蓝的眼眸,此刻亮得惊人,如同两颗燃烧的蓝色星辰,从中透出的不再是属于人类的任何情感,只有一种近乎宇宙尺度的冰冷与漠然。
他看着她,或者说,是“它”通过秦烈的眼睛看着她。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秦明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眼神却异常坚定,她往前踏了一小步,将秦如烟、秦画、秦霜护在身后。
秦烈,或者说占据着他身体的那个存在,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牵扯了一下,形成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
那不是微笑,更像是一种模仿。
“黎明与黄昏的融合体…”
声音依旧是那种混合着无数杂音的共鸣,每一个字都像是直接敲击在灵魂深处。
“一个新生的意识形态…”
“你们可以称我为…”
“‘曙光’。”
曙光。
这个充满希望的词语,从那双冰冷漠然的眼眸映衬下说出,却只让人感到一种毛骨悚然的诡异。
“胡说!”秦画忍不住喊道,眼圈通红,“福宝和夜莺呢?你把她们怎么样了?!”
“她们并未消失。”
“曙光”的声音平铺直叙,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秦如烟手中的扫描仪发出一阵急促的蜂鸣,屏幕上的数据流疯狂滚动,最终定格在一组极其复杂的分析图谱上。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苍白,嘴唇微微颤抖。
“大姐…”秦如烟的声音干涩,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它说的是…某种意义上的‘真话’。”
“在黄昏核心的最终转化中,福宝的纯净意识和夜莺的数据精华,并没有被彻底湮灭。”
“它们…与黎明、黄昏的力量发生了前所未有的融合…进化了…”
“成为了这个‘曙光’意识的核心组成部分。”
“现在,这个新生的‘曙光’,正试图通过秦烈血脉中那特殊的远古基因作为‘桥梁’和‘信标’…”
秦如烟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看向秦烈那双燃烧的幽蓝眼眸。
“寻找…降临到现实世界的…通道。”
不是简单的融合,而是进化成了一个全新的,拥有自我意识,并且力量难以估量的混合体。
福宝和夜莺,以一种她们从未想过的方式,“存活”了下来,成为了这个名为“曙光”的意识的一部分。
这个认知,比她们彻底消失更加令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