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静思捡起碎瓷片,走到壁画处,上面的两个小人笑得开怀。
她忽的握紧,掌心被瓷片划伤,紫红色的血爬满整个手心,柳静思伸手覆盖在两个小人的脸上,将笑颜抹去。
“红豆,其实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柳家一定要守着这个已经腐烂的大夏。商柯还活着的时候,我与阿姊看到了希望,可她们都死了。”
她们都死了,死在自己守护的皇权之下。
红豆眼眶泛红,
“奸生子霍凛的亲生父亲是西傲的王爷,西傲皇子为了登上皇位,内斗已经三年,现在还活着的除储君太子,还有十三十四两位贵妃生的一对双生子。一旦霍凛知晓身份回到西傲,他便能继承王爷的一切,权势相压,小姐会有危险。”
红豆懊悔不已,她毒杀霍凛失手,反被灌下毒药。
“霍凛的事情,我来解决。这个秘密,你要咽进肚子里,小月儿若是知晓霍凛还活着,一定会疯狂报复回去。她不应该在恨里活着。”
柳静思轻轻抚摸在壁画上,宽大的衣袖垂下去,手腕上一条代表着毒入心肺的黑线已经快要长到指尖。
她如释重负的笑,终于不用再背负着柳家的责任,可以做回那个跟在阿姊身边无忧无虑的小萝卜头。
她可以夏日钻进荷花淀采荷花,冬日凿开冰层钓鲤鱼,跟在阿姊身后一起剿匪,去看大漠孤烟,去雪山见凇,去看满天星星汇成的星河。
柳静思脸色虽然苍白,可那双桃花眼却熠熠生辉,亮的惊魂动魄,丝毫没有半分久病缠身之人的颓态,反而透出一股惊人的生命力。
红豆怔了片刻,回过神来后,终是开口道:
“夫人,您不能为了小姐再多活些时日吗?还有岳神医,她一直给您熬药,就是为了您能好好活着。”
小姐在这个世上,所剩无几的家人只有周老夫人、姨母静思以及死里逃生的三公子。
“不了,商扶砚得太后照拂,又身为摄政王。大长公主去世那年,商扶砚是靠着与小月儿有的娃娃亲,吊着一口气才没发疯。他对小月儿的执念如渊深不见底,至少他能勉强护得住她。”
至于岳川那个毒丫头,往后也不用在她药汤里下黄连,也省下不少药钱。
估计岳川会开心的找不到北了。
柳静思身子依靠着墙壁,
“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尽快将决明弄走。”
红豆点头应是。
*
荣华带着柳疏月来到田庄密室,已是人去楼空。
“我三哥在哪?!”
密室中的气氛陡然冰寒,柳疏月揪着柳成的衣领,怒火中烧道:
“成叔,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三哥没死?得知他活着的那一刻,我只当他不愿见我,但没关系,只要活着就好。可没人告诉我,三哥一个少将军,成了经脉尽断的废人!靠着蛊虫吊命!”
若不是荣华查清楚,她会一直蒙在鼓里。
柳疏月恨自己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
“少将军只希望小姐好好活着,过安稳日子。”柳成始终重复道。
相比柳疏月的优柔寡断,荣华心狠的多,她用簪子将壁画上掺着干涸血液的泥土抠下来放进荷包里。
血的颜色透着紫色幽光,至少和柳决明在一起的人身上有着沉疴,兴许还服了毒,搞清楚是什么毒,自然也就能找到人。
荣华抬起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