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
她小心翼翼地翻过他的手腕,卡打一下,按动机关,把手表从他腕子上小心翼翼的拆了下来。
“跟拆炸弹似的。”
顾英章笑着评价。
甄珍把表面朝上,对着阳光,轻轻的用手划了化,“不是炸弹,是刀。不小心就能把你划伤了,你要是见了血,那我的罪过就大了。”
她掏出手帕,把手表小心包裹进去。
“我负责给你修好。”
顾英章愣在原地,好几分钟没回过神。
其实,这只表本身并不值钱,是毕业时学校送给学生的毕业纪念品。但甄珍对他的关切,那可太珍贵了。
九月的阳光,洇在甄珍脸上,泛着白光,刺的他眼睛发烫。
“谢谢。我,我那什么,你现在去哪?”
他的嘴瓢了,紧张的捏着手,不知道这两个玩意儿该往哪放。
甄珍见状,觉得顾英章沉稳的性子瞬间散了,好像一头耕地的老牛变成了乡间小鹿,在马路上胡蹦乱跳起来。
“我回去打扫卫生。”
甄珍敛着笑。
“我,”顾英章又是一阵欲言又止,“这只表是毕业礼物,不值钱,你别太花心思了。”
毕业礼物?!
甄珍眼睛倏然睁大,自己罪过大了。
她抿着嘴,不好意思的低了头。要不是顾英章惦记自己的生日,要不是自己闹着要买电视机……
她的鼻尖酸了。
“晚上,我去买个生日蛋糕。”
甄珍觉得,还是要有点仪式感。她忽然想和顾英章一起把这个生日过了。
阳光下,那张英俊的脸熠熠生辉。
“我买好了!”
甄珍又是一惊,已经要哭了。
她突然转身,就像逃命似的跑了。确定距离足够远,顾英章看不清她脸上的细节时,甄珍才猛地回身挥了一下手,
“你先回去。我下午早点回家,我给你做好吃的!”
望着甄珍的残影,顾英章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他喉咙里仿佛跳出一颗乒乓球,在心尖儿上一弹一弹,猛地蹿上咽喉,他压着想狂叫一声的冲动,呼呼的调整自己的进出气。
她这是,接受我了么?
顾英章站在原地,任凭烈阳炙烤着他,他毫无知觉,仿佛自己是雕像本该矗立在这里。
他想,烈阳是一双温柔的手,摆弄着他的头发,他的耳垂,他每一处裸露在外的肌肤。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踩着软绵绵的大地,终于回到了吉普车上。
太美妙了……
顾英章闭上眼睛,回味着甄珍朝她挥手的那一刻。
他能记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