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钊的胳膊用力到,江元霜觉得有些呼吸不畅,却没有推开他。
反而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
“宫太医说,祖母她若醒不过来,也许就。。。。。。”裴钊的话没说完,也无需再继续说下去。
小刘氏和裴惜言也红着眼睛,坐在旁边,不时发出一声啜泣。
只有裴明远,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坐在小刘氏身边,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江元霜心里没底,裴五能不能把无尘观的观主带来,便没有开口先给他们希望。
为了缓和压抑的气氛,让青月给她寻来襻膊,将衣袖束起。
“老太太肯定会醒的,我先去给她做些她爱吃的,好让她醒了就能吃上。”
江元霜肯定的语气的和态度,虽然不比宫太医的话更能让他们安心,却也给了他们一股力量。
“我帮你。”裴惜言低头快速擦干眼泪,起身跟着江元霜一道去了厨房。
或许是为了缓解压抑的心情,裴惜言一边忙着手上的事,一边向江元霜主动讲说起,老太太生病前的事。
“祖母她在我父亲和哥哥们出事前,身子一直很健朗。”
“我父亲虽非祖母所出,却是祖母一手带大,她对我们二房的疼爱,半点不少。”
也因此,小刘氏待老太太这个婆母,一直尽心尽力,亲厚如母女一般。
江元霜想起老太太平日如孩童般的笑容,问道:“那老太太她是怎么得了失魂症的?”
“是四叔和四婶。。。郭氏她成婚后。”
那段时日,是定远侯府最艰难的时光,裴惜言回忆起时,神色都沉重了几分。
“续弦一事,祖母本就不大同意,四叔婚后,日日酗酒,郭四婶她,也不加以劝阻。”
“以致后来,四叔饮酒过度,旧疾复发,撒手人寰。那日祖母有事去见四叔,亲眼目睹四叔他。。。。。。”
剩下的话化作了一声深深的叹息。
江元霜却没有第一时间安慰她,而是想起了郭氏养的那批死士。
如果,郭氏一直因为丧夫之痛,记恨裴钊的话,那她对裴钊的父亲,难道没有恨意吗。。。。。。
做了好几样丹阳菜后,两人端着菜返回了老太太的卧房。
恰好裴五也带着无尘观的观主,一刻不停歇地,到了世安苑。
无尘观的观主,是一位坤道,年纪约莫三四十岁,面容慈和,一身再简单不过的道服,却衬得她有几分仙风道骨。
被大房的人阻挡在外,也不急不躁,气定神闲。
“母亲还没咽气呢,你的人就找了道士来,这不是咒母亲吗!”裴思定指着裴钊的鼻子破口大骂道。
刘氏也在一旁阴阳怪气地指责,“你两个哥哥还没回来,你不是为了分家,心术不正吧。。。。。。”
裴钊不知道这位观主来的用意,但听裴五说是江元霜特地请来的,自然以礼相待。
先对着观主颔首致意后,才冷厉地扫了一眼裴思定和刘氏。
“若大伯大伯母,有生之年,还想见到大哥二哥,就不要挑战本侯的耐心。”
两个儿子的前途,便是大房夫妻俩的命脉。
裴思定纵有不快,还想仗着长辈身份数落裴钊,也被刘氏按了下来。
之前因为面子,不肯向江元霜道歉,以致于两个儿子没能回京述职,一直是刘氏的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