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花园中,蔷薇盛开,香气袭人。
太子妃命人备了茶点,与沉玉在凉亭中坐下。
沉玉想到方才在御书房内,太子妃亲口提及“麟儿”二字,便看着她平坦的小腹问道,“娘娘这一胎是已经稳健了吗?”
太子妃垂眸一笑,手掌抚了抚衣摆道,“是啊,前两日太医给把了平安脉,一切都好,又已经满了三个月,殿下便把喜讯宣之于口了。”
“恭喜娘娘!”
沉玉脸上露出了真诚的喜悦之色,还不忘起身向太子妃行了一礼。
太子妃伸手虚扶了她一把,眉目温和道,“免礼吧,你和本宫之间不用拘泥这些虚礼。”
她一边说,一边又长舒一口道,“但愿这孩子能圆了本宫和殿下的心愿,前朝那些老臣总请奏说东宫空虚,本宫就是想争一口气,堵住他们的嘴!”
但太子妃知道,自己的这些抱怨,沉玉不好接话,所以她便自然地岔开了话题。
“说起来本宫是有些好奇,妹妹你与裴肃,私交如何?”
太子妃这话问得沉玉一愣,手中茶盏随之轻轻颤了颤,几滴清茶因此溅在了石桌之上。
“娘娘何出此言?”
沉玉随即面不改色地放下茶盏,从容淡定道,“裴大人乃朝廷重臣,我不过是闺阁女子,若说私交,大抵是日前我帮着孝和公主补绢帕,出入侯府了几次,是以私下有遇见过裴大人吧。”
“哦?”太子妃似有些不信,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以后说道,“若只是这样,那他对你的事儿也算是难得的上心啊?”
太子妃说着,便想到昨晚更深露重时分,裴肃还遣人往东宫递消息,就为了请太子今晨到御书房解围。
这般费尽周折,岂是寻常交情做得出的?
谁知沉玉闻言却直言道,“裴大人对我多有照拂,怕也是无奈之举吧。娘娘有所不知,我早逝的祖母,与公主殿下是义结金兰的手帕交,说起来我能入了公主殿下的眼,也是因为帮她绣补了祖母当年送的娟帕。”
太子妃闻言想了想,顿时恍然大悟,“你祖母……姓姚。”
沉玉点点头,松开了一直攥紧的拳,暗暗松了一口气。
太子妃这下倒是疑虑全消了,还忍不住和沉玉调侃道,“裴肃这人,很不好相处吧?”
沉玉抿嘴轻笑,附和道,“确实空长了一张讨姐妹们欢喜的脸。”
沉玉到底从小在市井之地长大,说话做事都带着几分直率洒脱。
太子妃自然一愣,忽觉沉玉是个妙人,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
“本宫与他也算是自幼相识,小的时候他倒是还算可爱,人小鬼大机灵得很,公主殿下每每说起这个老来子,都是满口的喜欢。结果却是将他养得无法无天,俨然成了京城世家公子中带头的那个混世魔王。”
“如此说来,裴大人与娘娘年纪相仿,可是怎么到现在都不成亲?”沉玉完全是好奇,“公主殿下难道不着急吗?”
大周男子,弱冠成礼,一般也都是在这个年纪前后谈婚论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