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替她求情?”
宋伯闻锐利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宋思远,目光中透着一点不可置信。
他倒是没想到,向来正直温顺的长孙,竟会想要帮那个野丫头。
宋思远微微垂首,语气很是恭敬:“阿公,若真要论对错,孙儿觉得二妹妹本就没错。和亲一事,她最多就是应对得鲁莽了些,但其实她心里是向着咱们这些家人的。”
“向着?”
宋伯闻只觉得宋思远这番话简直就是无稽之谈,但他明显也不愿再多费唇舌,就长话短说了。
“罢了,这事儿怎么着都已经被搅黄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依我看,你想要替她求情还是免了,你有这闲工夫,不如先去好好教教她如何做一个孝女!”
半个时辰以后,小夫妻二人在屋内碰头,两人皆一筹莫展。
林含嫣压下方才在曾姨娘屋里险些受的冤枉气,只就事论事道,“我瞧着公爹对玉姐儿就是有偏见的,打从玉姐儿进门开始,他们就都不待见她……”
可话一说出口,林含嫣心里却是一虚。
因为她知道,要说一开始的不待见中,她这个嫂嫂也是占了一份的。
如果不是宋思远及时地点醒她,只怕她到现在都不会如此亲近沉玉。
而宋思远闻言,却转头看了看放在桌案上的那封请愿书。
对他来说,当务之急倒并不是把沉玉从祠堂带出来,而是如何把他写好的东西递出去,送进宫。
显然,父亲这条路是行不通,而沉玉这边却可以帮他搭上靖远侯府这条线。
但麻烦的是,沉玉现在被关在祠堂,自身难保,又怎么帮他送这封请愿书呢?
于是问题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毫无进展。
宋思远犯难了。
与此同时,远山阁内,宋伯闻在长孙离开以后也陷入了沉思。
正好温姨娘进来摆饭,轻轻喊了他一声。
宋伯闻回了神,盯着温姨娘就问,“之前你说的那个什么药,弄到手了吗?”
温姨娘点头,“刚拿到,我正想同您说,这药不愁卖,咱们既然用不上了,便可以把药退了,不过定金怕是要折了,但至少不多花冤枉钱。”
“退什么?不用退!”宋伯闻当机立断。
温姨娘一愣,媚眼如丝地看着宋伯闻道,“那大爷不是说,和亲的事儿被二小姐自己搅黄了吗?”
“呵,和亲黄了,她回头还是得嫁人啊!”宋伯闻自然也有后面的考量。
“眼下贞姐儿高嫁,宋家闺女的身价自然水涨船高了。得把药喂给那丫头吃,回头当个黄花大闺女,也能谈个好夫家。否则就凭她这副身子,谁来娶?总不能真让宋家养她一辈子吧?”
温姨娘顿时了然地笑道,“还是您想得周全,那妾身等下就去祠堂伺候二小姐服药。”
宋伯闻看了看外面还未完全沉入夜的天色道,“再晚一点吧,等门房都落了锁,你带个人一起去。那丫头狡猾得很,你做得干净些,莫让她寻了空子。”
“您放心,妾明白。”温姨娘福身应下,眼中闪过一丝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