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还要游山玩水的,有些晚了。”巧文回。
“也不算——”李佑郎拿起案上山梨,往嘴里一塞,“咱们可还要顾着李掌柜那边,不能太贪玩,对罢。”
他只尝了一口,涩得很,脸皱成一团,看向薛枝,示意你买的梨,随后手一颤将梨扔至马旁,拿了案剑走了出去,“我去和胡掌柜告个别。”
对方在院里闲闲转悠,巧文问,“你就没可准备的?”
“老师那边应是不用去了,他巴不得我早日启程呢。”
他看来,想罢去牵了马,“我们买些东西。”
王五娘那边见了两人很是惊讶,听了原委笑着点头,也不担心,“去吧,绝不在巧娘话下,我马上也要回京了,没想竟是你们先向我告别,何时走,去送送?”
“不必了,我们今夜便去。”巧文逗了逗那小孩,笑回。
“这么赶?”
她点头,直起了身,“这才有意思嘛。”
“可别高兴太早,那里的官府不比这里,你去了就知道。”
“诶?你刚还说不在话下呢!”
“谨慎些总没错的!”
等二人回了院落,李佑郎早将马安顿好了,草草洗了一遍,喂了食,好一番安抚。
“你可是第一次随我走这么远的路,可要争点气。”
二人将包裹挂上马,薛枝回头,“这次不比以往,咱们没车子坐没床躺,一路都在马上奔波,行么?”
这话问巧文。
“怎么不行。”她上了马,牵引缰绳往门外走去,“这便走了,薛枝关门。”
吱呀一声,此刻还有不真实感,来扬二月有余,春最浓时来,夏意刚起走,真没想到,这么快又要踏上旅程了,扬州至蜀地,十天路程,一转眼便能到了另一地乡俗。
几人没想着能呆多长时间,不过解了事便回了,快些一月,迟则——
也就两月罢。
不过游乡顺带做些生意,她们心绪很是放松,这十日已是加了些游玩在里面,否则日夜星辰四五天便能到。
路上,跨了好几州的乡道,一路走走停停,看水看山,也听薛枝讲了些蜀地的乡风民情。
那边与扬州甚是不同,扬州商贸自由繁华,各商贾凭力相争,可蜀地同样也是兴盛之地,却发展出了不一样的路子。
他们物资更丰盛,因此向来是京城供需之所,这就由不得各人乱来了,官府直接把控,商贾的发挥很小,且蜀地靠近吐蕃,本是边界一大重地,军民肃肃,一切皆由规章,更由不得乱来。
在蜀地做生意,就是与官府交道的过程。
李佑郎的角度与他不同,蜀地向来是行军兵募一大治所,这边武风盛行,十户里五户是兵,军民不是白称的,这里的官府也大都有军气,来了这儿,那些习武的算是来对了地方。
若真一身本领,过得不会太差。
是以,蜀地也是武行兴盛所在。
走在马上,巧文问,“那你不若回了家般?”
李佑郎从河边取了水,倒入口中,回头,笑,“你这话想着也有意思,便是罢。”
薛枝前去问了路回来,“已出山南东道,前方是大巴山,咱们是从上过金州到梁州从剑州绵州入蜀,还是从下方白帝城过万州从遂州入蜀?”
这路不可谓不绕得远了,谁让三人半路从襄州便自顾自地离了官道,一路硬走行到了这荒无人烟的所在。
如今几人毫无头绪,虽说离上路近些,可走上路去蜀州甚是奔波,再走走能去西京了,走下路便是进了长江沿岸,也是常走的路,可谁知在这儿行走多久才能绕过山见了白帝城。
三人抓阄,最终走了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