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明王铁了心,要薛记下这本,“你们便是自己出钱,也要将此事办足!”
管事是个暴脾气的,火蹭蹭蹭向上冒,“真是肉不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咱们经营数十年,当初不过借了他一点势,真以为全是他的功劳!”
明王也知这些,王孙众多,其下也有开衣肆的,为何只薛记名扬大唐,还不是薛清河自身本领?
这也是两人不合已久,明王却迟迟不动他的缘故。
利剑难寻啊。
况也不过是一商贾,平时小打小闹也便罢了,真要动手不也是随手的事?
完全不放心上。
“住口。”薛清河止手,“这制衣之事不可声张,我不日便回京,蜀地全交由你看管,今年冬日能成万件,先向京城运着,明年春来,我不再来,这里探子多,此处衣坊仅你我所知,若是明王知咱们所为,便是等不到明春了。”
臣不事两王,京城已有一家衣坊专做冬衣,那处实为太女做,无他,这资财不好再有太女从京运至此,得了明王的钱还可假由蜀地京城之运来往,左右薛记在蜀地有不少存货,便是先开工等那资财也不迟。
做好了一批批运过去,也不过月余之差。
太女知薛记两头开工,可明王不得知,故蜀地不可为明王所知。
管事仍愤愤,“我自是小心,可这钱……”
“先从咱们衣肆拿。”
“……是。”
薛清河转身,面上很平静。
这钱可不是好拿的,只不过蜀地这边冬衣先做着,太女那里会将这部分亏损补上,而京城那处,暂时还先停着,让明王得知,钱不够便是不够。
衣肆哪里来的能耐,竟能不眨眼拿出五万贯现成财帛来,便是要,也要拖些日子,慢慢调钱,反正我不急。
更何况,离京之时太女那话又现眼前,“你们便拖着,这边我放出消息,再逼一逼他,余下便等着罢,左右不会让你们亏的。”
太女,不过也是一丘之貉。
脚步缓缓走着,出了庭院,前方便是高门,外间冬日冒着寒气,丝丝拨人心寒,可他的心却是热的,看着这高原的天,笑了。
那人不知备得如何了?
何不来个金蝉脱壳?
知了一声鸣叫,正对其门,一人正擦了汗,同样看着前方。
“杜掌柜来了?”
“来了。”
杜微总算踏上了这门。
一回头,衣襟交错,那边薛清河向前一步。
“掌柜的,这就走了?”
“走了。”
杜微望这天,可真是热啊。
走过纷繁庭院,花草茂盛,一绕,门开着,走入,眼前故人犹在。
他怔愣过,很快复了平静,向一旁李双良迎去,薛记之事事关重大,不可轻与外人交道,引来争端。
另一边,那卢六郎望着大开的门廊,转了马,向一旁院落看去,打消了翻墙的心思,他堂堂郎儿,没道理偷偷摸摸见人的。
“去,问问这家有人住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