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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至高法则（第4页）

龙鳞如碎裂的铠甲，半数剥落的鳞甲下，赤红的血肉间露出泛着冷光的白骨，锁链深深嵌进脊椎，倒刺勾着碎肉，每一次微小的呼吸都让血泊泛起涟漪。

江离喉结滚动，心里暗骂道，这登仙路是陷阱。

“陷阱？”巨龙的声音从胸腔震动传来，惊起洞窟顶部的磷光水母，“登仙路不过是吾随手撒下的法则残渣，凡人却视若珍宝……”

话音未落，江离脑海中突然响起自己方才的疑问，惊觉对方竟直接读取了他的心思。

就在江离绷紧神经准备应对时，一抹漆黑突兀撕裂空间。

青铜灯如幽灵般浮现。

巨龙瞳孔骤缩，龙息凝滞，洞窟内的荧光生物瞬间集体熄灭，唯有青铜灯的轮廓在黑暗中微微发烫。

不知过了多久，当第一缕荧光重新亮起，青铜灯已消失无踪。巨龙的龙眸深处泛起涟漪，它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是怕惊醒沉睡的过往，“外面的法则……是吾破碎的鳞甲所化，凡人融合便会受吾血脉反噬。”

江离恍然大悟，难怪登仙路看似诱人，实则暗藏杀机。

“前辈为何会被囚禁在此？”江离试探着开口，目光扫过巨龙身上深可见骨的锁链。

他并非单纯好奇，在幻域中，知晓强者的过往往往能获得关键机缘。

“就凭你？”巨龙的龙眸掀起细微涟漪，血光中掠过一丝嘲弄，“读你如读一本摊开的竹简，竟还妄想探听龙族秘辛？”

尾尖骤然甩动，锁链撞击声震落洞顶荧光石，在江离脚边溅起细碎光斑。

江离耸耸肩：“既然问不得，晚辈这就告。。。”话未说完，洞窟突然剧烈震颤，龙首压下的阴影几乎将他吞噬。

“人类小子，虚伪。”巨龙的声音裹着冰碴，“想走？本尊若原因，可杀你千百次。”

江离干笑两声，掌心悄悄按上天子剑：“前辈说笑了，在下心脏脆弱，经不起这般恐吓……”

龙眸中泛起复杂微光，似回忆起某个久远的身影：“罢了，与你做桩交易。”

洞窟深处传来骨骼摩擦的轻响，巨龙竟难得地放软语气，“吾传你一道至高法则种子，待你踏入神话境，替吾做件事。”

“愿闻其详。”江离立刻正色，心跳却不受控地加速。

在幻域中，“至高法则”四字足以让任何行者疯狂。

“覆灭东海龙宫，鸡犬不留。”

巨龙的声音突然冷如深海冰层，惊起洞窟内蛰伏的荧光鱼群。

江离当场怔住，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回收箱残留在掌心的纹路：“前辈方才还自称东海龙王，此刻却要毁去自己的根基？”

“此龙宫非彼龙宫。”巨龙的龙鳞剧烈抖动，锁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五百年前，吾弟弑兄夺位，联合外敌以禁术囚吾于此。如今那座龙宫，早就不是我的龙宫。”

江离倒吸冷气，目光落在巨龙腰间断裂的龙王令上，那里本该镶嵌龙珠的位置，如今只剩下焦黑的空洞：“可晚辈不过区区精英行者，覆灭龙宫之事……”

“无需现在动手。”巨龙突然甩出一道金芒，在江离眉心种下米粒大小的法则种子，“待你能直面龙宫护山大阵时，再想起吾这番话便可。若不想履约，撕去种子便是。”

江离摸着眉心发烫的印记，突然咧嘴一笑：“前辈可听过人间谚语？‘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等我修成神话境，说不定能帮您劈开这些锁链。”

“油嘴滑舌。”巨龙的龙首重新枕在爪上，洞窟顶端的荧光渐渐暗下，“滚吧，趁吾改变主意前。”

当江离转身时，发现来时的法则长河已化作金色通道。踏出洞窟的瞬间，他忍不住回头，却见巨龙闭合的龙眸缝中，滑落一滴混着血丝的泪，在地面砸出滋滋作响的深坑。

那滴泪里，竟倒映着东海龙宫在大火中崩塌的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