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女人能招架得住这话,果然侯夫人被逗笑了:“你这丫头,尽会哄我开心。”
“夫人本就天生丽质,悦兮可没有哄您,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她俏皮地眨着眼睛,“方才孙先生说,‘心病还须心药医’,依我看,夫人便是悦兮最好的心药,有夫人在,悦兮便如同有了娘亲一般。”
这一番话说得侯夫人心花怒放,忍不住抚摸着她白嫩的小手舍不得放下:“你这小嘴甜得呀,等这以后身子好了,就常来慈光苑陪我说说话。”
沈玥璃站在一侧,脸上的笑容已僵硬得快要裂开。她本想让林悦兮难堪,怎么反倒让她在侯夫人面前讨了喜。
这个从来一直笨嘴笨舌的丫头,什么时候变得比自己还要巧舌如簧了?!
见侯夫人喜笑颜开,林悦兮声音轻柔,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指,像跟母亲撒娇的女儿一般,目光低垂,似有难言之隐:“夫人,悦兮有一事相求。”
侯夫人闻言忙问:“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适?”
林悦兮轻轻摇头:“我这伤疼得紧,怕是夜里总翻来覆去,到时候难免会扰了妹妹的清梦。”她抬眼看向侯夫人,眼中含着恰到好处的歉疚,“想着,不如我搬到西厢房去,也好让妹妹睡个安稳觉。”
西厢房在临芳阁西侧,面积虽不大,却是独门独户,远比现在两人同住的正屋来得清净。
沈玥璃心道,这贱人打的什么主意?
侯夫人眉头微蹙:“你这孩子,伤还没好,怎好挪动?”她思索片刻,突然拍板,“这样吧,让沈姑娘搬到东暖阁去,你留在正屋养伤。东暖阁离小厨房近,沈姑娘不是在后厨帮忙吗,正好方便。”
沈玥璃听了,心中一惊。
东暖阁?那不过是个比丫鬟房稍大些的耳房,夏日闷热冬日漏风,怎能与宽敞的正屋相比?
“夫人!”她急忙起身,甜腻的嗓音里带着藏匿不住的的颤抖,“堂姐有伤在身,更应该有人就近照顾,不如我……”
“不必了。”侯夫人摆摆手,“你也是个年轻姑娘,睡觉时身子沉,林姑娘若是醒了,你都未必知道。再说,东暖阁离我的院子近,你有什么需要也方便叫人。”
林悦兮低头,掩去唇角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
她太了解侯夫人了,其实这位侯府主母最不喜被人打扰。
沈玥璃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面上却挤出乖巧笑容:“侯夫人考虑得周到,我……这就去收拾。”她转身时,眼角瞥见林悦兮舒展的眉梢,胸口顿时像堵了团湿棉花,闷得生疼。
待沈玥璃退离去,侯夫人叹了口气:“这丫头近来毛毛躁躁的,是该磨磨性子。”她转向林悦兮,眼中满是怜惜,“你呀,总是替别人着想。自己伤成这样,也不见你喊一声疼。”
林悦兮温顺地垂下眼帘:“有夫人关心,悦兮便不觉得疼了。”
这话说得侯夫人心头一暖,当即吩咐多添一床软褥,又命人将正屋重新熏过,务必让林悦兮住得舒心。
另一边,沈玥璃坐在东暖阁内生闷气:“贱人!就会装!看我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