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上前去,断维挥斩,剑气如虹,斩落大片黑蝶。可它们落地即生,转眼又聚成人形,这一次,温柔的模样变了??她变得透明,轮廓模糊,仿佛介于存在与虚无之间。
“我已经不在你们的时间线上了。”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我是‘先知’,也是‘桥梁’。长安,你杀不死我,因为你杀的,是你心里最后一个柔软的地方。”
我停住脚步,胸口剧烈起伏。
她说得没错。我可以斩妖除魔,可以屠尽清道夫,甚至能劈开维度裂缝。但若这一刀落下,我就再也听不到她叫我“长安”了。
可就在这迟疑的瞬间,陈杰动了。
他猛地扑向祭坛中央,双手插入地面符文阵眼,口中吟诵起一段古老咒言:
>“天地为炉,阴阳为炭,造化为工,万物为薪??**焚我残躯,照尔归途!**”
刹那间,他的身体开始燃烧,不是火焰,而是纯粹的光,一种超越物理法则的能量自他体内爆发,席卷全场。那些黑蝶纷纷炸裂,温柔的投影发出尖锐嘶鸣,身形剧烈扭曲。
“陈杰!!”我怒吼,“住手!你不需要这样!”
“需要。”他在烈光中微笑,“每一代守门人,都要有人点燃自己,照亮后来者的路。现在,轮到我了。”
他的肉身彻底消融,只剩下一团悬浮的光核,如同微型太阳般照亮整座山谷。那光芒所及之处,空间恢复正常,星图崩解,九根石柱中的心脏一颗接一颗爆裂,卢卡斯残存的身体也被强光净化,惨叫着化为灰烬。
而温柔……
她在光中挣扎,白衣寸寸剥落,露出皮下流动的紫黑色能量网络。她终于显露出恐惧。
“不……还不该结束!计划还没完成!‘门’即将开启,新神必将降临!”
“那就让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一步步走向她,断维高举,体内气血沸腾,与那团光核产生共鸣,“你说我是钥匙,是原点,可你知道为什么只有我能启动血脉共鸣吗?”
她瞪大眼睛。
“因为我的血里,有两份守门者基因。”我低声说,“一份来自父亲,一份……来自母亲。她不是普通人,她是上一任‘守门人之妻’,也是最后一位掌握‘逆维封印术’的女人。她在临死前,把力量封进了我的胚胎。”
温柔终于明白了什么,颤抖着后退:“不可能……那种术法早就失传了……”
“但它在我梦里。”我闭上眼,脑中浮现母亲温柔的脸,“她一遍遍唱着那首童谣,不是哄我睡觉,是在教我如何关门。”
我睁开眼,双目赤金如焰。
双手合十,掌心夹住断维刀刃,鲜血顺着刀身流淌而下,渗入大地。
口中轻启,一字一句,如同雷鸣贯耳:
>**“以血为引,以魂为契,九宫归位,八荒同寂??逆维封印,启!”**
整片大地轰然震动。
九根石柱逆向旋转,符文由红转黑,再由黑转白,最终凝聚成一道巨大的太极图案,缓缓升空。天空裂隙开始收缩,那些蠕动的触须被强行拽回黑暗之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
温柔拼命挣扎,试图逃离,却被无形之力牢牢钉在原地。
“长安!求你……放过我!”她忽然恢复了原本的声音,泪水滑落,“我知道错了……我不想变成这样……救救我……”
我的心狠狠一揪。
那是真正的温柔在呼救。
可我知道,一旦心软,万劫不复。
“对不起。”我望着她,声音哽咽,“但我不能冒这个险。”
断维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漆黑弧线,精准刺入她眉心朱砂痣的位置。
没有鲜血溅出。
只有一声悠长的叹息,像是风穿过千年古寺。
她的身体缓缓倒下,化作点点荧光,随风飘散。最后一片光尘落在我的掌心,温热如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