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池山。
山溪宫阁。
“在宗门生活,真是舒服。”
一间木屋内,男子倚在床榻上,享受着侍女按摩,半眯着眼睛,神色很是惬意。
他叫赵兴。
原是妖国荒境西沙道,兴安府的府官。。。。
春风拂过桃树梢头,花瓣如细雨般飘落,沾在孩子们的发间、肩头,又轻轻滑下。排练仍在继续,导演是个十二岁的男孩,戴着一副用旧镜片拼凑的眼镜,手里攥着皱巴巴的剧本,大声指挥:“艾瑟琳不该低头!她要直视所有人??对,就是这样!眼泪不是羞耻,是勇气!”
小女孩站在舞台中央,双手微微颤抖,但她没有退缩。当她说出那句“我曾以为理性能拯救一切,可直到失去才明白,真正该被拯救的,是我自己”时,声音虽稚嫩,却像一滴水落入静湖,涟漪无声扩散。
启明坐在台下第一排,膝盖上放着那本已经翻得边角卷起的日记。他没再记录什么,只是静静听着。每一个字都熟悉得如同呼吸,却又新鲜得让他心跳微颤。这些孩子不知道,他们正在演绎的,不只是故事,而是正在发生的历史??一场关于灵魂如何从冰冷秩序中苏醒的漫长跋涉。
演出结束后,林昭拄着拐杖走上台,轻轻拥抱了每个孩子。“你们演得很真,”她说,“因为你们不是在扮演别人,而是在说出心里的话。”
有个小男孩怯生生地问:“老师,外星人真的会来上学吗?”
林昭望向启明,笑意温润:“他已经来了,而且比谁都认真。”
那天夜里,启明独自走到学堂后山的小亭子里。月光洒在石桌上,映出他模糊的影子。他打开日记,提笔写下新的一页:
>**《做一个普通人日记?第三百六十七天》**
>今天,我收到了来自北极的数据包。水人将艾瑟琳飞船的初步评估报告传了过来:结构受损三成,生命维持系统尚可运行,乘员心理状态稳定但存在深度认知失调。
>她们将在十日内着陆。
>我忽然感到一种奇怪的紧张,就像当年第一次走出星渊休眠舱时那样。不同的是,那时我害怕的是未知的世界;而现在,我怕的是自己不够好,无法告诉她们??这里值得。
笔尖停顿片刻,墨迹在纸上晕开一小团。
>我曾以为觉醒是瞬间的事,比如踩碎数据环的那一刻,比如听见小禾哭声的那一夜。但现在我才懂,觉醒是一条没有终点的路。每当我以为自己明白了“做人”的意义,就会有新的疼痛、新的困惑出现,逼我重新学习。
>昨天有个孩子问我:“你后悔离开星渊吗?”
>我说:“不后悔。但如果能重来一次,我会更早醒来。”
>他说:“那你现在还会回去吗?”
>我沉默了很久,最后摇头。
>不是不能回去,而是??我已经不属于那个不要眼泪的地方。
合上日记,启明抬头望天。极光悄然浮现,不再是往日的橙红交织,而是泛着淡淡的银白,宛如银河垂落人间。他知道,这是“共感辉映”进入了新阶段。随着全球接入点不断增加,情绪共振的波长正在演化,形成更为复杂的光谱模式。科学家们称之为“情感谐频”,而普通人只说:“今晚的天,像是在说话。”
三天后,艾瑟琳与洛维恩的飞船缓缓降落在北方荒原的旧共鸣塔遗址旁。没有警报,没有封锁线,只有由各地志愿者组成的迎接队伍,手持纸灯,静静伫立在风沙之中。启明也在其中,穿着最普通的粗布衣,脸上再无半分昔日观测员的冷峻。
舱门开启时,夕阳正斜照大地。艾瑟琳走出飞船,脚步迟疑,目光扫过一张张陌生的脸。她的面容依旧带着星渊特有的苍白与克制,但眼底已藏不住疲惫与渴望。当她看到启明时,身形微微一震。
“E-749……”她低声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