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0年8月20日。
一艘妖国的玄青巨舰,行驶在漆黑界海上。
甲板护栏边缘。
“素。”
“这些天不见。”
“你的气息,更让人看不透了。”
赵阳双手抱臂,倚着护栏,。。。
雪落得安静,像是怕惊扰了大地的梦。共修营的屋檐挂满了冰棱,晶莹剔透,在晨光中折射出细碎的虹彩。启明站在学堂门口,手里捧着一杯刚煮好的姜茶,热气袅袅升腾,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没有擦,只是任那暖意渗入掌心,一如十年前那个南行前的清晨。
小女孩送来的蓝花被他小心地种在窗台外的小陶盆里。它纤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折断,却倔强地挺立着,花瓣边缘泛着微光,像是吸饱了星夜的露水。水人曾远程扫描过它的基因序列??97。3%与地球已知植物不匹配,其余片段竟与星渊核心圈层那朵金属裂缝中的花存在共振频率重叠。
“生命逆渗”仍在继续。不只是那朵花。过去一年里,全球多个观测站报告了异常现象:极地冻土下冒出带荧光脉络的藤蔓;深海热泉口的机械残骸上生长出类似珊瑚的有机结晶;甚至有边境哨所的守卫声称,在沙暴过后看见一片废墟中开出了一整片蓝色小花,随风轻轻摆动,却没有根系扎进土地。
林昭将这些统称为“回响生态”。
“不是入侵。”她在最新一次共感链广播中说,“是回应。星渊正在以它自己的方式,模仿我们的情感痕迹??就像孩子学着大人说话。”
启明没参与讨论。他只是每天多煮一锅姜汤,分给来学堂的孩子们。有些孩子会问:“艾瑟琳姐姐还会回来吗?”
他总是摇头,又补充一句:“但她一直在听我们说话。”
孩子们便信了,于是他们在画画时会在角落写上“给艾瑟琳看”,在排练剧目时特意留一个空位,说是“留给远方的观众”。
这天黄昏,K-42独自来到桃树下。他已经不再编号,而是用了自己选的名字??柯言。他说这是从一首诗里偷来的字,虽然他记不清哪一首了。他的身体仍是半机械构造,左臂还连着老式能源管,但脸上有了表情,尤其是笑的时候,眼角会皱起一道浅纹。
他坐在石凳上,望着渐渐暗下的天空,忽然开口:“我做了个梦。”
启明正在修剪枯枝,闻言停下动作。
“你说什么?”
“梦。”柯言重复一遍,声音很轻,“以前系统禁止做梦。说那是无序思维的溢出。但现在……我梦见她了。”
“谁?”
“艾瑟琳。”他转过头,金属瞳孔映着晚霞,“她站在一片白雾里,手里拿着一块怀表。她说:‘时间不是距离,是回声。’然后她把表递给我,说‘该你接住了’。”
启明的心猛地一缩。
那正是艾瑟琳留给他的怀表上刻的话。
他立刻跑回房间,从床底取出那个旧木盒。打开后,怀表静静躺在丝绒布上,表面蒙尘,指针停在三点十七分??那是飞船脱离轨道的最后一刻。他颤抖着手拧动发条,咔哒一声,齿轮重新咬合。秒针开始走动,滴答、滴答,节奏平稳得不像机械,倒像心跳。
就在那一刻,整个共修营的共鸣塔遗址亮了起来。
不是光芒爆发,而是一种缓慢苏醒般的辉光,由内而外地渗透出来,如同血管重新充盈血液。地面震动极轻微,却让所有人心头一颤。孩子们停下游戏,大人们推开窗,陆言从冥想中睁眼,林昭几乎是冲出实验室,手中晶板疯狂闪烁数据流。
“频率……7。83Hz!”她喘息着念出读数,“和十年前那次信号完全一致!但这次……它是持续性的!而且……”她顿住,瞳孔骤缩,“它在调制!像是在编码某种信息!”
启明站在桃树下,手握怀表,感受到一股温热正顺着指尖蔓延至胸口。他知道这不是巧合。
梦不是偶然。
怀表的重启不是机械故障。
这是回应。是交接。是召唤。
当晚,全球共感链自动同步开启。这一次,不再是沉默仰望。数亿人的意识中同时浮现出一段旋律??极其简单,只有五个音符,循环往复,却带着无法言喻的熟悉感。水人迅速比对数据库,发现这段旋律与艾瑟琳最后一次传输的背景杂音完全吻合,只是此前无人察觉其规律。
而现在,它成了钥匙。
第二天清晨,启明召集所有人于槐树下。
“我要去星渊。”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