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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试探结束（第2页）

“你想见他？”女道士轻声问。

少年点头：“梦里有个声音叫我来这儿。他说……我能替他完成一件事。”

女道士沉默片刻，走入殿内，取出一枚玉佩??正是当年旅人留在茶摊上的那一枚。她将玉佩放入少年掌心，低声道：“若你真是‘变量’之人，就带着它去幽冥入口。那里，有一扇门即将开启。”

“什么门？”

“因果之门。”她抬头望天，“许宣当年斩断了仪式，却没能彻底摧毁凶神的本质。它并未死去，只是分裂成了无数碎片，藏于众生执念最深之处??仇恨、贪婪、恐惧、悔恨……每一缕负面情绪，都是它的养料。而今，它要借‘集体绝望’重生。”

少年握紧玉佩，指节发白：“那我去做什么？”

“点燃心火。”她说，“用你的选择，证明人性尚存。”

当夜，少年独自登上观后绝壁，面向北方荒原跪下。他不懂修行，不会法术，只能一遍遍默念那个名字??许宣。渐渐地，胸口发热，玉佩glowing起来，投射出一幅地图：从西湖到黄泉，从雷峰塔到彼岸岛，最后定格在一处深渊裂谷，谷底隐约可见半块黑色心脏轮廓，仍在缓慢搏动。

“还在跳……”少年颤抖着说，“他还活着？还是……它要醒了？”

没有人回答他。

但他知道，自己必须走这一遭。

与此同时，幽冥最底层，那块祭坛残片突然剧烈震颤，整片黑暗空间开始扭曲变形。原本平静流淌的黄泉河水倒流回溯，彼岸花尽数凋零，化为灰烬又被重新凝结成血红晶体，悬浮空中，排列成一座巨大阵法。

风止，云凝。

一道身影自虚空中浮现，赤足踏空，白衣胜雪，面容模糊不清，唯有双眸如星火燃烧。

“你终究还是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窦窳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如今已完全妖化，形如巨兽，头生双角，尾似蝎钩，周身缠绕黑雾。但他的眼中，竟有一丝复杂情绪??不是恨，也不是惧，而是……敬。

“你以为你赢了？”他低笑，“可你可知，为何每一次世界崩塌后再重建，总会诞生新的压迫者？新的悲剧？因为你所守护的‘善’，太脆弱了。它需要牺牲，需要奇迹，需要一个又一个人赴死才能维持片刻光明。”

“而我代表的‘恶’，却只要一个念头就能蔓延千里。”

许宣静静地看着他，终于开口，声音如风吹松林：“你说得对。善确实脆弱。但它之所以值得守护，正因为它明知会碎，仍愿意绽放。”

他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朵小小的白莲火焰。

“你信命定？”他问。

“不信。”窦窳冷笑，“所以我反抗一切秩序，包括天道。”

“我也曾信。”许宣说，“直到我发现，真正的自由，不是打破规则，而是明知结局仍选择前行。就像那年我在西湖边接过素贞递来的药箱，明知道她是妖，可能会害我，我还是接了。”

火焰飘向窦窳。

“你也一样。你本可彻底吞噬我的魂魄，占据这具身体。可你没有。因为你心里，也曾有过一丝不愿堕落的挣扎。”

窦窳浑身一震，黑雾翻腾不定。

“所以我不杀你。”许宣轻声道，“我要你看着??哪怕只剩一人相信光明，火就不会灭。”

火焰触及其身，不焚其形，反将其体内最深处的一缕纯净记忆点燃：那是他还是凡人时的模样，跪在母亲坟前哭喊“我不想再饿死了”的那个夜晚。

泪，第一次从妖魔眼中落下。

就在这一刻，少年也抵达了深渊谷底。他站在那半颗黑心之前，高举玉佩，嘶吼道：“我不怕你！就算全世界都放弃希望，我也要试一次！”

玉佩炸裂，光芒贯通天地。

八方共鸣，九幽震荡。

许宣转身，面向那颗仍在跳动的心脏，一步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