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舒与众人稍一寒暄,先提醒众人,前去营救同袍。
那些脱钩翻倒的车厢,剧烈变形,车门卡死。
但是,楚天舒之前就感受到,里面的人还没死。
毕竟是训练有素的防风氏兵卒。
车厢被袭击。。。
夜雨如针,刺破申城上空的阴霾。一道闪电劈开云层,照亮了那栋锈迹斑斑的老式公寓楼,七楼窗台边,男子缓缓坐起,双目无神却带着非人的笑意。他皮肤苍白如纸,指尖微微抽搐,仿佛刚从一场漫长梦境中挣脱。床头电子钟跳动着03:,窗外街道空无一人,只有积水倒映着霓虹残影,像一条条流淌的血河。
“终于……锚定了。”男子喃喃开口,声音干涩如砂纸摩擦,却又透出某种不属于人类的共鸣。他的瞳孔深处闪过一瞬幽蓝符纹,随即隐没。下一刻,他抬起右手,掌心竟浮现出一面虚幻铜镜轮廓??正是三生鉴的投影!只不过这镜面扭曲破碎,映照出的不是现实,而是无数重叠交错的世界片段:一座佛塔在雪域崩塌;一片赤沙漠中升起千座祭坛;还有一艘巨舰破开星海,甲板上站满持刀黑袍之人……
“你在看我?”男子忽然冷笑,对着空气低语,“你以为斩断一个分身就能终结因果?可笑。每一滴被献祭的灵魂,都在为我铺就归途。而你……楚天舒,你的命格早已与诸界纠缠不清,逃无可逃。”
他猛地握拳,镜影碎裂。整间屋子骤然震颤,墙皮剥落,露出背后密密麻麻刻写的符咒??全是用失踪者血书而成的逆阵图腾。地板缝隙间渗出暗红浆液,汇聚成环形图案,中央赫然是楚天舒的生辰八字与魂印烙痕!
与此同时,白鹤穿行于两界夹缝之中,周身泛起淡淡光晕,抵御着虚空乱流。楚天舒盘膝而坐,眉心一道金纹尚未完全消散,那是《噬恶演武》强行催动后留下的反噬印记。双头蛇蜷缩在他腕间,鳞片黯淡,呼吸微弱,似乎仍未从吞噬邪神之眼的消耗中恢复。
“不对劲。”强刚功突然沉声道,“我们明明摧毁了主炉,为何还能感应到‘气运之血’的波动?而且……这股气息,竟与你体内元力产生了微弱共鸣。”
楚天舒睁开眼,眸光如电。他探手入怀,取出锦囊,只见其中双头蛇尾部竟隐隐浮现一丝猩红细线,顺着经络缓缓向上蔓延。“是污染。”他冷冷道,“那邪神投影并未彻底湮灭,它的意识碎片附着在双头蛇身上,正试图通过血脉链接渗透进来。”
“必须净化!”鹤来急道,“否则它会顺着你们的契约反向侵蚀神魂,最终将你变成下一个寄体!”
楚天舒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不必。让它进来。”
“你疯了?”强刚功怒吼。
“正因我没疯,才看得清楚。”楚天舒抬手抚过蛇身,指尖轻点那抹红痕,“它以为自己在入侵,殊不知,我修的是‘噬恶’之道??万邪入体,皆为资粮。只要我还活着,任何妄图吞噬我的存在,终将被我反噬。”
话音未落,那红丝猛然加速,瞬间攀至蛇颈,两颗头颅同时剧烈颤抖,眼中泛起混沌血光。楚天舒闭目凝神,运转《噬恶演武》第九重“吞天诀”,周身毛孔渗出黑雾,竟是主动引导邪念流入己身!他的皮肤开始龟裂,露出下方流转金纹的筋骨,心脏跳动声如同战鼓擂动,每一次搏击都震得空间涟漪荡漾。
“他在以身为鼎,炼化邪种!”鹤来震惊,“这是自毁式的修行法!稍有不慎,便会神志尽失,沦为半魔!”
但楚天舒毫无退意。识海之中,风暴已然成型。那邪神残念化作巨瞳悬浮高空,四周尽是哀嚎冤魂,组成无尽锁链欲将他镇压。而他立于识海中央,脚下浮现九重莲台,每一步踏出,便有一界规则显现:小唐律令、幽冥判词、幻境真言……七次轮回所悟之道尽数凝聚,化作一道通天阶梯直指巨瞳!
“你不过是依附信仰苟延残喘的腐尸。”楚天舒仰首喝道,“而我,已走过万千生死路。今日,便以诸天法则为薪柴,焚你残魂!”
轰!!!
识海炸裂,金焰冲霄。那巨瞳发出无声尖啸,被层层剥离、煅烧,最终凝成一颗漆黑晶核,落入楚天舒掌心。他睁开眼,瞳孔短暂化作竖瞳,旋即恢复正常。双头蛇身上的红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圈银色环纹,宛如星辰轨迹。
“成了。”他轻声道,“它不仅没能污染我,反而成了我参悟‘域外邪祟本质’的关键钥匙。”
强刚功久久无言,终是叹道:“你根本不是单纯除魔……你是要把所有遭遇的邪恶,全都吃进肚子里,炼成自己的力量。”
楚天舒不答,只是望向远方。此时白鹤已脱离夹缝,进入一片陌生星空。这里没有日月,唯有亿万颗悬浮的青铜铃铛,随风轻摇,发出摄人心魄的嗡鸣。每一铃内,皆封印着一张痛苦人脸。
“这是……葬铃渊?”鹤来颤声道,“传说中诸天罪魂的流放之地,也是通往‘终焉议会’的唯一路径之一!你怎么会引我们来此?”
“不是我引的。”楚天舒摇头,“是它。”他指向双头蛇额头那枚金色符?,此刻正微微发烫,仿佛受到某种召唤。
铃声渐密,忽然一阵凄厉哭喊响起。数百铃铛破裂,飞出披裹尸布的幽影,手持断刃扑杀而来。它们并非阴兵,而是曾经挑战邪神失败的异界强者,死后魂魄被炼成守墓奴!
楚天舒冷哼一声,身形未动,双头蛇昂首喷吐寒息与毒雾交织成网,将首批幽影冻结腐蚀。紧接着他并指如剑,点向虚空,口中诵出一段古老咒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