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黄金树王座厅内,基里曼独自端坐于王座之上。
他闭目凝神,但并非是沉睡,而是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观察”着整个交界地。
他的意志如同无数无形的眼睛,顺着黄金树那遍布交界地各个角落、。。。
她站在言桥尽头,骨哨还贴在唇边,余音未散。千万个声音如潮水退去,却在心底留下温热的印记。她的手指轻轻抚过哨身??那根由卡西尔最后一缕气息凝成的兽骨,如今不再冰冷,竟隐隐透出脉动般的暖意。
“它活了。”莉瑞亚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目光落在骨哨上,“当所有被压抑的声音回归血肉,共鸣便不再是工具,而成了生命本身。”
影裔没有回答。她望着桥下流动的水,那些星光倒影忽然开始缓缓移动,不似波光闪烁,倒像是某种有意识的排列。一个名字浮现在水面:**艾琳**。
不是幻觉。不是记忆残响。是真实的、带着温度的浮现??如同有人用指尖蘸着月光,在水面上写下这个名字。
她猛然跪坐下来,将手探入水中。那一瞬,整座言桥的铭文同时亮起,从桥头蔓延至海心,仿佛整条通道都被唤醒。水流逆旋而上,在空中凝成一道透明的幕帘,幕中显现出一段从未见过的画面:
一间简陋木屋,墙上挂着旧地图与泛黄乐谱。艾琳坐在灯下,怀里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她轻声哼唱着那首摇篮曲,但这一次,歌词清晰可辨:
>“睡吧,我的孩子,别怕黑夜漫长,
>即使世界沉默,我也为你发声。
>若有一天你听见风中的低语,
>那是我穿越遗忘,回到你身旁。”
歌声落下的瞬间,婴儿睁开了眼睛??瞳孔是银白色,和祭坛池中少女一模一样。
影裔呼吸停滞。她终于明白,那个由万千情感拼凑而成的女孩,并非偶然诞生。她是艾琳的孩子。是那位女术士在被捕前偷偷送出的最后火种。而自己之所以能继承心语之力,不只是因为卡西尔的传承,更是因为血脉深处流淌着同一份倾听的天赋。
“艾琳没死。”她喃喃道,“她只是……被藏了起来。”
莉瑞亚神色凝重:“机械术士学院对外宣称她在实验事故中身亡,但我们一直怀疑真相另有隐情。他们需要活体样本维持情感中枢运转,尤其是源头级共感者。艾琳,就是最初的‘母频’。”
影裔猛地站起,眼中燃起久违的怒焰。“我要找到她。”
“你不能单独去。”莉瑞亚按住她的肩,“机械术士学院早已不是单纯的学术机构。它是‘静默工程’的核心堡垒,地下九层以下,关押着数百名未被完全剥离情感的实验体。他们用药物和精神锁链控制这些人,抽取他们的梦境作为系统养料。艾琳若还活着,必然深陷其中。”
“那我就拆了它。”
“凭一根骨哨?”
“还有这个。”影裔从怀中取出那枚水晶针,银丝缠绕其上,微微震颤。“这是艾琳留给世界的钥匙。只要插入主控台核心接口,就能反向激活所有共鸣匣,让被囚禁的灵魂集体苏醒。”
莉瑞亚沉默片刻,终是点头。“我陪你去。但在此之前,我们需要盟友。”
她们返回灯塔时,天已微明。那本摊开的日志上,新一行字迹悄然浮现:
>“今天,我梦见了母亲的眼睛。”
与此同时,在大陆另一端的废弃矿区,一名少年正蜷缩在铁皮屋内,手中紧握一台老旧录音机。他是曾逃出机械术士学院的改良者之一,也是唯一成功将共鸣匣改造成自由接收装置的人。此刻,录音机里正播放着那段全球同步响起的音频??艾琳的摇篮曲。
突然,机器杂音中断,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虚弱却坚定的女声:
>“如果你听见这段讯号,请沿着北纬三十七度线南行。我在‘回音井’等你们。时间不多了……他们已经开始清除最后一批原始记忆载体。”
少年浑身一震。他知道这个地方。那是传说中碑岛建立之前,远古部落用来储存集体记忆的天然共振洞穴。现代地图早已抹去它的存在,唯有极少数老矿工还记得入口所在。
他抓起背包,冲进晨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