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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1 白墙（第2页）

“不好！”林?低喝，“他们是信标！不是入侵者，是锚点！他们的意识被用来定位这片空间，现在……有人正通过他们打开通道！”

他立即下令：“切断所有外部连接！关闭太阳石供能环路！M-01，启动紧急隔离协议！”

但已经晚了。

地面剧烈震颤，第三层地窟的岩壁轰然裂开，不是因为爆炸，而是仿佛被某种无形之力温柔推开。一道幽蓝色的光柱自裂缝中升腾而起，照亮了整座蘑菇园。光中浮现出一个身影??高挑、纤细，披着由活体菌丝编织的长袍，面部覆盖着一张似曾相识的金属面具。

“父亲。”那人开口，声音竟是少年般的清澈，“你躲了太久。”

林?瞳孔骤缩。

“卡兰？”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声音，“你还活着？”

黄皮书剧烈震动：[卡兰?维瑟斯？！那个在第一次深渊实验中失踪的天才少年研究员？传说他亲手引爆了实验室，阻止魔族获取太阳石技术……]

“我没有死。”名为卡兰的存在缓缓走下光柱，“我只是……进化了。深渊没有吞噬我，反而接纳了我。而现在，我回来接你了，父亲。你不必再独自挣扎，不必再用这些粗糙的方式延续意识。加入我们，成为真正的‘初代觉醒者’联盟的一员。”

林?冷笑：“联盟？你是说一群被改造成傀儡的流浪魂魄吗？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的皮肤下全是蠕动的寄生虫，你的心跳依赖外接晶体供能！你早就不是人了！”

“人？”卡兰轻笑，“你说的是那种脆弱、短暂、充满矛盾的存在吗？不，我已经超越了那种形态。我是意识的集合体，是千万个失败实验中幸存下来的回响。而你……你明明可以走得更远，却甘愿困在这座地下城里，像个守墓人一样修补残魂。”

他抬手指向M-01的容器：“你以为你在拯救他们？你不过是在复制痛苦。每一个被你重塑的意识，都会经历一次死亡与重生的折磨。而我，能让这一切终结??只要他们愿意回家。”

“家？”林?怒极反笑，“你们所谓的‘家’，不过是一座更大的牢笼！你们用‘归属感’做诱饵，用‘记忆共鸣’做锁链，把每一个迷失的灵魂都变成顺从的零件！这不是救赎，是奴役！”

“随你怎么说。”卡兰平静道，“但我给你选择的机会。跟我走，或者……被回收。”

话音落下，他身后裂缝中陆续走出数十道身影??全都是曾经消失的冒险者、学者、甚至几名早已确认死亡的血族贵族。他们眼神空洞，步伐统一，口中不断重复着那句低语：

“欢迎回家……”

林?知道，不能再犹豫了。

他猛然按下腕表上的红色按钮。

“启动‘菌核熔断’协议。”他冷冷宣布，“所有非必要系统断电，M-01脱离主网，转入离线模式。智慧噗叽执行B级防御预案??释放F-9型腐蚀孢子，封锁西北通道。”

地面瞬间沸腾。

无数细小的蘑菇破土而出，迅速膨胀成伞盖状生物，喷射出灰绿色的雾气。接触到雾气的入侵者立刻发出惨叫，皮肤如蜡般融化，露出底下闪烁电弧的机械骨骼。

“哦？”卡兰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你竟然开发出了针对深渊改造体的生化武器？真是令人惊喜的父亲……但可惜??”

他轻轻挥手。

一道黑色波纹扩散开来，所过之处，孢子尽数枯萎，蘑菇化为灰烬。

“我们已免疫此类攻击。”卡兰淡淡道，“毕竟，你的技术……本来就是从我们这里泄露出去的。”

林?脸色微变。

黄皮书惊恐写道：[他们有反制手段！而且对我们的所有战术都有预判！难道……我们的研究资料也被渗透了？]

“不可能。”林?咬牙，“除了你，没人知道完整架构……除非……”

他的目光缓缓移向M-01的容器。

其中一道意识忽然颤抖起来：“等等……我在梦境里见过那个地方……金色的大厅，流淌的墙壁……我也……也想去……”

“闭嘴！”林?厉声喝道，“那是幻觉！是他们植入的诱惑程序！”

“可如果……那是真实的呢？”那道意识低声问，“如果我们真的曾经属于那里？如果我们反抗，只是因为被洗脑得太深？”

林?沉默了。

他知道，最危险的敌人从来不是手持利刃的侵略者，而是心中悄然滋生的怀疑。而现在，连M-01也开始动摇。

卡兰看出了这一点，嘴角扬起一丝胜利的微笑：“怎么样，父亲？你还能控制他们多久？当你的造物开始质疑创造者，你的权威也就走到了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