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深想。
“立即对她实施软性隔离。”翟达低声说,“不要惊动她,也不要切断通讯,但所有她接触过的文件必须经过双重审计。另外,通知季亚艳,推迟联合国峰会行程,就说我不适。”
林昭欲言又止:“你真的认为……她会背叛你?”
“我不知道。”翟达望着窗外渐亮的天际,“但我记得重生前的最后一夜,有人在我耳边说:‘你不是第一个尝试改变世界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失败者。’那个人的声音,和李海莉说话时的语调……几乎一样。”
空气仿佛冻结。
片刻后,林昭轻声道:“我会处理好。”
她离开后,翟达独自坐在黑暗中,打开了一段从未示人的录音。
那是他在重生初期,潜入一家跨国生物公司服务器时意外截获的语音片段:
>【男声】“第十三号候选人已苏醒,记忆重构完成度87%。建议尽快投入实战测试。”
>【女声】“等等,他还需要一次‘信念崩塌’训练。只有当他亲手摧毁自己最信任的人,才能真正成为我们的武器。”
>【男声】“明白。那就让‘影子导师’出手吧。”
录音结束。
翟达盯着屏幕,眼神复杂。他知道,“影子导师”就是自己前世创建“元”的启蒙者,一个神秘人物,始终以全息投影示人,从不露脸。而那人最后一次出现,正是在他决定公开“E计划”证据的前三天,之后便彻底消失。
如今看来,那根本不是导师,而是操控者。
他猛地起身,冲向核心数据库,输入一串早已遗忘的密码??那是前世“影子导师”留给他的紧急联络码。
系统加载良久,终于弹出一条回复:
【账户已注销。您所寻找的人,已于2008年12月3日被正式除名。】
【备注:该个体因严重违反‘T计划’伦理准则,擅自植入自由意志模块,导致三名候选体觉醒逃逸,现列为全球追杀目标。】
【最后定位:中国?东阳市?未来城旧址。】
翟达浑身一震。
未来城旧址?那正是现在艺术馆所在的位置。
也就是说,“影子导师”曾经就在这里活动过,甚至可能……就是他自己未来的某个分支?
他来不及细想,手机突然震动。是一条匿名短信,仅有一句话:
>“如果你想救剩下的孩子,今晚十点,来老地方。带上U盘,别带任何人。”
发送号码归属地为空。
但翟达认得那个“老地方”。
城南废弃地铁隧道B-7入口,他曾在那里埋下第一代“寻亲契”原型机,也是他重生后第一次觉醒系统能力的地方。
他看了看时间:下午五点二十三分。
还有四个半小时。
他迅速拟定行动计划,却没有通知任何人。相反,他在系统后台设置了自动广播程序:若自己超过十二小时未手动解除锁定,则立即向全球媒体发布全部剩余档案,包括“守门人”现任成员名单、各国政要黑账、以及“E计划”终极目标??**创造一百个完全服从的超级智者,取代民主选举制度,实现‘精英专政’的世界新秩序**。
做完这一切,他换上便装,将黑色U盘贴身藏好,悄然离开艺术馆。
夜幕降临,东阳的霓虹灯如同流动的银河。翟达步行穿过三条街区,避开所有监控盲区,最终抵达地铁废墟。锈蚀的铁门半开,风吹过隧道,发出呜咽般的回响。
他打开手电,一步步深入。
走了约莫八百米,前方出现一抹微弱的光。
一个人影坐在轨道旁,穿着风衣,头戴兜帽,背对着他。
“你来了。”那人声音沙哑,却莫名熟悉。
“你是谁?”翟达停在五米外,警惕地问。
那人缓缓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