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有些胸口发闷,他原以为推迟旅行会让她失望,却没想到她如释重负。
她不想和自己待在一起,他早该做好心理准备的。他收回手,语气平静,“h市要建马场,我会在那边帮你登记,平时想去玩的时候,随时去就是了。”
“好。”
鄢琦点点头,目光落在他的领口的领针上。深蓝色的宝石配上了银白色的麦穗底托,这是她上周随意用手头材料做的回礼,感谢他带自己去了那场有趣的音乐会。
她只花了两个小时就完成了镶嵌和打磨,明明只是一份随手的礼物,却没想到他真的天天戴着。
她以为一夜春宵后,她面对自己的丈夫能够更自然一些。可她看见的,她感受到的,和她的直觉大相径庭。
她觉得他很危险,不可相信,可男人却总是做着很温柔的事情。哪怕细小到书桌台灯爱调到哪一档,关铭健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好像被丢进了蜜罐里,可脚却踩不到底,以至于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否安然无恙地坐在罐底,还是会被虚假的甜蜜淹没等死。
“太太?”侍者轻声询问。鄢琦这才惊觉自己正无意识摩挲着餐刀,金属冷意渗进指尖。
关铭健笑着将刀叉从她掌心抽走,轻点她腕间跳动的脉搏:“刀叉这样摆,会让人误会你不喜欢主厨的手艺。
她看着眼前几乎没动的甜点,餐盘里的舒芙蕾塌陷成一片甜腻的废墟。
她抿了抿唇,将刀叉移开,“我爹地说,我跟你回大陆以后,当周得回香港回门。”
“嗯,我知道。”
他牵起鄢琦的手,拿起湿毛巾替她一根根擦净手指,揽着她的肩向外走去,“回门礼节上的事情不用担心,我已经问过你妈咪了,机票也买好了。”
“比起这些,你可以先想想,”他看着她乖巧的侧脸,没忍住在她唇边亲了亲,“去Sam的演出要穿什么。”
她愣了一瞬,转头时发丝扫过关铭健的衬衣纽扣,“他的证办下来了?”
“嗯,前天交到他手里了。”
“谢谢,”她回过神来,唇角微微扬起,穿堂风吹起纯白的裙摆在脚边飞舞。
“这句真心多了,”他抬手拂开黏在她唇边的碎发,指腹若有似无擦过那颗小小的唇珠,“其他的都是在敷衍我呢。”
“……哪有。”
鄢琦别过脸去,耳尖却诚实地泛起红晕。她快步往前走,细高跟鞋在石板路上敲出急促的脆响。
关铭健叁两步就追了上去,手臂一伸就将人带进怀里。老城区的拱廊投下斑驳光影,他的拇指在她腰窝处画着圈:“再说一次?”
“。。。。。。谢谢。”她被迫停下脚步,周围德语交谈的游客好奇地望过来,“Alex。”
关铭健挑起眉低笑一声,手掌突然用力,将她往自己身上带了带,“Alex?是这个吗?”
行人往来如织,她红着脸瞪他,却看见男人得逞的笑意。最终败下阵来,声音细若蚊呐:“。。。。。。老公。”
“我的荣幸,琦琦。”他笑着吻了吻她发顶,假装没注意到她气得偷偷踩了他的影子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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