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体墙壁寸寸碎裂,语句如星尘般升腾,穿过千米冰层,直冲云霄。北极上空的极光骤然变色,由绿转金,再转为温暖的橙红,宛如一场跨越时空的日出。
朵朵跌坐在地,精疲力尽。
通讯器突然响起,是科考队队长的声音:“朵朵!冰层正在融化!我们得马上撤离!”
她没动。
只是静静看着那片即将消逝的核心,轻声说:
“妈,我听见你了。”
当她终于起身离开时,发现脚边躺着一枚小小的徽章??语叶草形状,边缘磨损严重,显然是被人长久佩戴过的。
她捡起来,别在胸口。
走出入口那一刻,暴风雪已停。晨光照在雪地上,反射出粼粼波光,像无数人在微笑。
她回头望了一眼。
第七城彻底沉入冰渊,只留下一个巨大的圆形凹陷,形状如同耳朵的轮廓。
三个月后,全球各地陆续出现新的现象:
伊斯坦布尔的老清真寺钟楼,百年未响的铜钟自行鸣响七次;
孟买贫民窟的一面墙上,自动浮现一行乌尔都语诗:“我们不说,并不代表我们不懂”;
温哥华森林中,一群鹿围成一圈,低头聆听一棵枯树发出的嗡鸣……
语叶草种子在全球各地悄然萌芽。有些长在废弃电话亭里,有些钻出监狱围墙裂缝,有些甚至在审查机构的办公桌上破土而出。
而朵朵,回到了敦煌。
她在母亲当年工作过的地下研究所遗址前,种下最后一颗种子。旁边立了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两句话:
>**“这里曾埋葬无数真相。”**
>
>**“现在,它们开始说话了。”**
夜晚,她坐在沙丘上看星星。
耳边,风依旧在低语。
不再是哭声,不再是求救,不再是孤独的“有人吗”。
而是千千万万个声音,轻轻地说着:
>“我在。”
>
>“我疼。”
>
>“我爱。”
>
>“我不怕了。”
她闭上眼,微笑。
远处,一株新生的语叶草在月光下轻轻摇曳,叶片透明如蝉翼,脉络中流动着淡淡的银光。
它很小,很弱,随时可能被风吹断。
但它活着。
并且,正在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