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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天碍震星吴量虐菜（第2页）

他向前一步，菌花光芒微涨，绿意如潮水般蔓延，所过之处，黑雾消散，阵法崩解。朽王的腐天菇相发出凄厉嘶鸣，竟在绿光中逐渐萎缩、凋零。

“我不杀你。”文师太停步，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位昔日执法使，“你不过是执念太深，困于过往。若你愿意放下仇恨，或许还能寻回一线生机。”

朽王跪倒在地，浑身颤抖，眼中那团黑云剧烈翻涌，似在挣扎。良久，他仰天长叹：“三百年……我守在这里，以为自己在守护秩序，实则……早已沦为执念的囚徒。”

他抬手，猛地撕下胸前一块腐肉，露出一枚嵌入胸骨的金色符牌??正是金楼执法令！

“拿着它。”他将符牌抛出，“或许你能走得更远。但记住，金楼之内，不止我一个疯子。那位紫袍老者……才是真正的‘菌渊’化身。”

文师太接过符牌，还未细看，忽觉天地一暗。

夜空中，星辰移位，竟排列成一朵巨大菌花的形状。与此同时，整座乱星岛内围的阵法齐齐震动，一道浩瀚神念横扫而来：

“菇真人……终于现身了。”

声音不高，却贯穿神魂，仿佛来自九天之外，又似潜伏于人心最深处。

文师太抬头望去，只见金楼最高处，那扇紧闭多年的“天菌阁”终于开启。一道紫影缓步走出，负手立于檐角，衣袍无风自动，双目幽深如井。

正是那夜观异象的老者。

“小子。”紫袍老者淡淡开口，“你可知为何金楼聚集众多执法菇师？为何每年都有大量一二转菇师莫名失踪？为何东荒菌道日渐衰微，却无人能破九转之限？”

文师太沉默。

“因为……”老者嘴角微扬，“我们在等一个人??一个能唤醒‘菌源古境’的人。而你，文师太，正是那个命定之人。”

“菌源古境？”文师太握紧手中符牌，“百晓生也提过这个地方。你说我在等，难道金楼一直在策划什么？”

“策划？”老者轻笑，“我们只是顺应天道。千年来，七大宗门垄断资源，打压旁支，致使真正天赋异禀者不得成长。唯有回归菌道本源，才能打破桎梏。而开启古境的钥匙，便是‘归墟花开’与‘菌心圣体’的共鸣。”

“所以你们设局，引我至此？”文师太冷声道，“包括百晓生的追杀，朽王的阻拦，甚至是母亲的封印……都是你们安排的？”

“非也。”老者摇头，“我们只能引导，无法操控。你母亲的确想保护你，但她不知道，唯有牺牲，才能觉醒。而百晓生，不过是棋子中的棋子。真正推动这一切的，是菌道本身的意志。”

他抬手指向文师太眉心：“你体内的孢子，已在呼唤古境。再过七日，月蚀之夜，归墟与古境之间的通道将短暂开启。届时，若你踏入其中，或可窥见菌道终极奥秘；若你拒绝，则孢子将反噬其主，你将在痛苦中化为新一代菌母养料。”

文师太心中凛然。

这不是选择，而是宿命。

但他并未退缩。

“我可以去。”他缓缓道，“但我有一个条件??释放所有被囚禁的一二转菇师，停止对旁支的迫害。否则，宁可让孢子吞噬我，也不让你们利用它达成野心。”

紫袍老者沉默片刻，忽然大笑：“有趣！真是有趣！多少年了，从未有人敢与金楼谈条件。好，我答应你。七日内，我会下令赦免所有‘低等菇师’，开放三座外院典籍阁。但你要记住??一旦进入古境，生死不论，因果自负。”

话音落下，他身影渐渐淡去，唯有一枚紫色菌种飘落而下，悬浮于文师太面前。

“此为‘通幽引’，七日后植入心脉，可助你穿越空间裂隙。切记，古境内无时间概念，或许你进去一刻，外界已过百年。也或许……你永远无法归来。”

风起，菌种入袖。

文师太伫立原地，望着金楼方向，久久不语。

身后，朽王已化作一尊石像，面容安详，似终于解脱。断碑林中绿意盎然，竟有野菇破土而出，洁白如雪，散发着柔和微光。

他低头看着掌心那枚金楼执法令，轻轻摩挲。

“母亲，这条路真的很难。”他低声呢喃，“但我不会停下。既然被称为‘菇真人’，那就让我看看，究竟什么是真正的菌道。”

翌日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落海面。

文师太踏上新折的千纸鹤，飞向乱星岛最深处的“藏典窟”??那里记载着历代菇师的秘密，也是他寻找更多关于“菌心圣体”线索的唯一希望。

而在海底裂缝深处，那一缕黑气仍在蠕动，缠绕着断骨，悄然孕育着新的意识。

风未止，浪未平。

真正的风暴，才刚刚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