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以为,让人看清未来,就能避免悲剧。可结果呢?我看到了太多不该看的东西??朋友的背叛、亲人的死亡、世界的崩塌。我试图改变,却发现每一次干预都引发更大的灾难。最后,我只能逃跑,躲到一座无人知晓的小岛上,假装一切都没发生。”
我掏出一支空试管,展示给他们。
“这是我最后一次注射‘灰烬’后的容器。我现在体内的药效正在衰退,预知能力越来越弱。但我反而感到解脱。因为我不再被迫看着注定发生的悲剧却无能为力。我可以……选择相信明天会不同。”
有人冷笑:“那你来这里干什么?传教吗?”
“我来道歉。”我弯下腰,深深鞠躬,“对不起,我把一种毒药包装成了希望。对不起,我让你们以为只有通过它,才能摆脱苦难。真正的出路不在药瓶里,而在你们手中。”
我打开帆布包,取出一台便携式投影仪,连接存储卡。画面亮起,是守望者与我共同拟定的《神经增强技术国际监管草案》,包括药物研发透明化、临床试验伦理审查机制、公众知情权保障条款,以及一项名为“认知多样性保护基金”的提案??旨在帮助弱势群体平等获取基础教育与心理健康服务。
“这不是命令,也不是施舍。”我说,“这是一个提议。如果我们真的想要更好的未来,那就从建立规则开始。不是由某个人决定所有人该怎么活,而是大家一起商量,什么是可以接受的,什么是必须禁止的。”
风起了。
远处传来警笛声,是印度政府派出的心理危机干预队。但他们没有强行驱散人群,而是在外围设立医疗点,发放食物和饮水。
那个男人盯着我良久,终于开口:“你说你不信命运了?”
“我不信。”我说,“但我愿意为之奋斗。”
他缓缓举起药剂瓶,就在众人屏息之际,猛地摔在地上。
玻璃碎裂,银灰色液体渗入泥土。
有人哭了,有人笑,有人跪地祈祷,也有人转身离开。
我没有追,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站着,任风吹乱头发。
那一刻,我知道,“黎明协议”的第一步,真正开始了。
返程飞机上,我翻开研究日志,在第七百二十一步写下:
**“信任无法被计算,但可以被重建。方式不是控制,而是暴露脆弱。当你敢于说出‘我错了’,世界才会愿意听你说‘让我们试试别的方法’。”**
舷窗外,晨曦初露。
我摸了摸腕上的贝壳手链,轻声说:“孩子们,我做到了一点点。”
而在座位斜后方,那个始终沉默的乘客缓缓摘下面罩,露出熟悉的伤疤与锐利眼神。
他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雨早已停歇。
城市仍在运转,罪恶未曾消失,谎言依旧滋生。
但总有一些人,在黑暗中传递灯火。
而我,终于不再抗拒那道跟随已久的黑影。
因为我们都知道??
真正的致富梦,从来不是拥有多少,而是付出多少仍不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