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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不是这制裁怎么没用呢（第2页）

清寂科技虽暂时退场，但其背后的投资集团“新纪元联盟”并未放弃。一份泄露的内部备忘录显示，他们正秘密研发第二代产品??“澄净之心”，不再是耳机，而是一种可通过空气传播的纳米级声波雾剂，能在不知不觉中抑制大脑杏仁核的情感反应，实现“群体性情绪平抑”。

更令人不安的是，多个国家的情报机构开始监控晨语学堂的活动。法国警方以“涉嫌非法心理干预”为由拘捕了两名学员；印度政府宣布将封锁沿海区域，防止“外来声波污染本土文化”；而在美国，国会召开听证会，讨论是否应将迁徙之歌技术列为“潜在国家安全威胁”。

压力最大的一天，苏兰带来一条加密信息：阿米尔在北极实验室的旧同事被捕，供出了部分晨语网络节点位置。已有私人武装部队在索马里海域巡逻，目标明确??摧毁学堂旗舰“回音号”。

“他们怕的不是技术，”小舟在紧急会议上说，“他们怕的是人心一旦被真正唤醒，就再也无法用谎言统治。”

会议决定，转移总部至海底。

早在三年前，小舟就在太平洋深处选址建造了一座隐蔽的水下基地，代号“渊语”。它位于海平面下八百米，依托一座休眠火山的地热能源运作，外部由仿生珊瑚结构伪装，内部配备完整的生态循环系统与声学实验室。如今，是启用它的时候了。

撤离过程持续了整整一周。书籍、仪器、录音档案被打包密封，学员们分成小组秘密登艇。最后一晚，小舟独自回到最初的甲板，坐在少年们曾站立的位置，望着星空。

一颗流星划过天际。

他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撒哈拉边缘的清晨，当他第一次听见迁胥之歌时，还以为是幻觉。如今，那声音已成为千万人的共同呼吸。他曾以为自己只是一个倾听者，后来才明白，他是桥梁??连接着死者与生者，破碎与完整，沉默与呐喊。

雨又下了起来，细密无声。

第二天清晨，回音号缓缓驶离港口。没人送行，也没有旗帜飘扬。但在城市的某个角落，一名戴“澄净耳机”的上班族突然停下脚步，怔怔望着天空。他摘下耳机，耳边残留的空白世界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十年未联系的号码。

“爸……”他说，“我想跟你聊聊妈的事。”

与此同时，在东京地铁站，一位年轻女子盯着广告屏上“澄净之心”的宣传画面，忽然泪流满面。她蹲下身，从包里翻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那是她三岁时与祖母的合影，而祖母早在她五岁那年就因火灾去世。可就在昨夜，她梦见老人坐在榻榻米上，一遍遍对她唱一首童谣。醒来后，她发现自己无意识地写下了整首歌词，用的是早已不用的平假名古体。

她打开社交平台，输入话题#听见我，上传录音。

三分钟后，评论区炸开。

“这是我奶奶临终前唱给我听的！”

“我在冲绳老家听过这首歌！”

“歌词里提到的‘赤松桥’，是1945年美军轰炸时平民避难的地点……那段历史被删掉了！”

风暴再次掀起。

而在更深的海底，渊语基地的第一盏灯亮起。

小舟站在中央控制室，面前是一整面弧形屏幕，实时显示全球情感共振热力图。红色代表压抑，蓝色代表悲伤，绿色是思念，金色则是宽恕。此刻，地图上正不断浮现新的光点，像星辰逐一苏醒。

苏兰走来，递给他一杯热茶。“刚才收到一条匿名数据流，来源不明，但内容……你得看看。”

屏幕上跳出一段文字：

>“我是清寂科技前工程师。我参与设计了澄净系列的所有抑制算法。我以为我在帮助人类摆脱痛苦。直到上周，我母亲去世，我才意识到，我早已用技术屏蔽了她最后几年的所有情绪表达。她看着我，眼里有千言万语，可我听不见。现在，我每天晚上都会放一段她年轻时的笑声录音，然后问自己：如果连悲伤都能被删除，那爱还算真实吗？

>

>我把核心代码逆向路径发给你们。小心，他们已经在研发第三代??‘静默纪元’，目标是让全人类进入永久情感平衡状态。

>

>别让他们得逞。请替我说一声：妈妈，对不起。”

小舟看完，久久不语。

良久，他走到录音室，戴上耳机，按下录制键。

“这里是小舟，”他说，声音平稳而清晰，“我知道你们中有些人还在犹豫要不要说出那句话，还在害怕被人嘲笑、误解、伤害。我也知道，有些伤口太深，深到你以为只有忘记才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