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寂静中缓慢爬行。
一动不动的维持一个姿势,时间久了,温念只觉得浑身哪哪都不得劲,到处酸痛不已。
幸好,作为一个弱小的动物,她最擅长的便是等待。
权律深的呼吸逐渐变得绵长,像是睡着了。
但温念没有着急,依旧耐心的闭着眼。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窗外的月光在窗帘缝隙中缓慢移动,仿佛煎熬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温念终于小心翼翼的翻了个身。
男人的手臂从她肩膀垂下,落在她的侧腰上。
没有醒。
温念屏住呼吸,用尽全身的意志力,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尝试挪动权律深沉重的手臂。
终于!
牢不可破的禁锢露出一丝缝隙!
温念仰起头,看着月色下男人沉静的睡颜,从这个角度去看,鼻梁高挺,英俊得如雕刻大师耗费一生才气凝结成的得意作品。
她的心脏狂跳如擂鼓。
她像一尾滑溜的鱼,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从那温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
双脚落地,冰凉的地板刺激得她一个激灵。
她不敢回头,甚至不敢呼吸,赤着脚,像幽灵一样无声无息地滑向房门。
第167章
午夜时分的权家安静的过分。
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壁灯散发着昏黄幽暗的光。
温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每一步都踩在刀刃上,寂静被无限放大,她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轰鸣。
她不敢开灯,便只凭着记忆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冰冷的石砖地面冻得她脚底发麻,却丝毫无法冷却她心中燃烧的焦灼。
终于,那扇厚重、阴森的铁门出现在眼前。
温念抚摸着冰凉坚硬的门板,整个心都在颤抖。
零就在里面!
他受了伤!
该怎么办,怎么救他出来。
铁门是需要钥匙的,而钥匙在管家那里。
温念没办法从管家那里取得钥匙,就只能自己想办法。
万幸,她是个还算熟练的机械师,简单的门锁,难不倒她……
温念熟练的在门框边缘摩挲,借着微弱的月光,很快搞懂门锁构造原理。
解开不难,只是少了些工具。
但也并不是没有办法。铁门边缘有一块松动的铁皮,边缘微微翘起,像是被岁月侵蚀或外力撞击后留下的痕迹。
温念用力掰开它,然后在地面上细细打磨,或许能成为她撬动门锁的关键“助力”。
她垂着头,全神贯注,因此也就没注意到身后罩来的阴影。
直到一个低沉、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声音,如同鬼魅般,毫无预兆地在她身后响起。
“你在做什么?念念。”
温念的身体瞬间冻结,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她猛地转身,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静谧夜色笼罩下,权律深高大的身影静静站在那里。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月色浅淡,让他整个人几乎融在浓稠的阴影里,只有那副金丝眼镜的镜片,反射着微弱的光,闪烁着两点冰冷、无机质的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