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权珍珍。
她抱着手臂,斜倚在门框上,精致的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讥讽和敌意。
“哼,温念,我真是小看你了!”
几年未见,这个从小便备受宠爱的女孩变得成熟了不少,依旧是明艳的长相,眉眼间却平添几分不明显的凌厉与刻薄。
她声音尖利,就像是淬了毒的玻璃碎片,
看着温念的眼神,更是毫不掩饰的恶意与厌恶。
“呵,脸皮真是厚得连城墙都自愧不如!当年被像垃圾一样扫地出门,怎么还有脸死皮赖脸地爬回来,缠着我哥不放?”
“说,你到底用了什么下作手段?阴魂不散的到底回来想干什么?!”
权珍珍的质问裹挟着积压多年的怨毒,狠狠砸来。
莫银芝性子温和,闻言露出几丝慌乱,满含担忧的看了眼温念,才皱起眉,带着警告意味地低喝张口:
“珍珍!住口!这就是你的教养?”
“妈!你竟然为了这个贱人冲我发火!”
权珍珍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拔得更高,充满了被背叛的愤怒,脸上显出无尽委屈。
这几年来,权珍珍过得并不好。
温念虽然被赶走了,可她的影子却无处不在。
家里人,特别是哥哥,每个人都尽量避免提到她,可妈妈时不时的怅然若失,还有那些若有若无的叹息,都像一根根细针,扎在她的心口。
凭什么!
明明就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小偷!
妄想取代自己,妄图偷走权家大小姐身份的小偷!
可是为什么,就是这样一个身份低贱的泥巴种,却被哥哥看在眼里,被妈妈记在心上,她不服气!
权珍珍越想越难受,她那个时候才刚刚发现怀孕,又不顾母亲反对一意孤行生下孩子,吃了不少苦,情绪也不稳定。
温念的存在就像是一根刺,在她最脆弱的时候,狠狠扎在她心口。
不能说是嫉妒,更像是膈应,那股子不甘与怨愤,在得知温念被权律深重新找回来的时候达到了顶峰,特别是知晓了两人的关系,更是愤懑不已。
在权珍珍的心里,权律深不仅仅是她的哥哥,更是权家家主,高高在上,天神一般的存在。
是高岭之花,是她心目中完美无缺,只能被仰望和敬爱的神明。
可现在,却被温念这么个低贱的人玷污!
是错误,更是耻辱!
权珍珍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几步冲到温念面前,扬起手臂,就要给她一个狠狠的巴掌。
温念不躲不避,眼神平静无波,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仿佛她的辱骂只是耳旁风,没有激起半分波澜。
“珍珍!你真是太过分了!”
权珍珍的巴掌最终还是没能落下,被惊怒的莫阿姨拦下,母女两个低低的吵了几句,权珍珍怒气冲冲的扭头跑出门。
几年过去,权珍珍外表成熟了些,内里还是没变。
骄纵,任性,也天真,愚蠢。
饱受宠爱的大小姐都是这样的。无所顾忌,因为知道有人会替自己兜底。
哪怕不管不顾的离家出走,一个人大着肚子回家,也不用害怕,因为知道母亲和哥哥会包容自己,为她扫平一切困难。
从这种角度来说,温念是羡慕权珍珍的。
但她现在不羡慕,因为她也有了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那个人……
想到零,温念忍不住抬手捂住胸口。
莫银芝焦急的看着权珍珍离开的背影,又转头看温念,眼中满是复杂,有歉意,有无奈,更有难以遮掩的担忧。
还是那句话,亲生女儿到底是亲生女儿,这几年权珍珍任性妄为,未婚生子,在外结识的恋人也不堪重负,临阵脱逃,莫银芝没少为女儿伤心,也经常会想起贴心懂事的温念,又是愧疚,又是怀念,在心底将两人暗暗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