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清叶道长在道学研究馆出差,顾昭带着其余人等返回大罗宫。
然后他就看到了返回宫中的昌易和阳烁,阳烁身上还带着伤,神魂虚弱,显然是被精神攻击伤到了识海。
“什么情况?”顾昭眼神一凝。
。。。
青云观前院古柏森然,石阶斑驳,香炉中一缕青烟袅袅升起,在黄天映照下竟泛出淡淡金芒。法本道长引众人穿过月洞门,步入偏殿茶室,案上紫砂壶已热,茶香氤氲如雾。
“这灵气复苏之兆,已非一日。”法本道长轻抚胡须,目光落在顾昭身上,“数月前崆峒山紫气东来八千里,我便知大劫将启,仙缘重开。只是没想到……”他顿了顿,看向张承广与张明诚,“太平道一脉竟在此时重现人间。”
张明诚挠头笑道:“我们哪懂这些?就是爷爷天天念经打坐,说祖上传下的《太平清领书》残卷有灵性,夜里会发光。”
顾昭眸光微闪,忽然伸手探向张明诚怀中。少年一怔,却见顾昭指尖轻点其胸口,一道淡青色符文自衣襟内浮现,如水波荡漾。
“果然。”顾昭低语,“这是‘五雷正法’的引子符,不是残卷自己发光,是它在感应天地间的雷?。”
满室皆静。方德道长眯眼细看,忽而叹道:“文始一脉讲‘先天一?’,少阳主‘阴阳交泰’,而太平道所修,正是‘五雷行令’??以身为坛,召天地之雷,驱邪缚魅。此符若全,可成‘雷府印’,执掌两界雷霆权柄。”
“两界?”谢善东瞪大眼睛。
“阳间与阴司。”有执道长沉声道,“人死魂归地府,但厉鬼横行、冤魄不散者众。唯有五雷真火可炼其形神,使其轮回。然自晋唐之后,能真正掌握完整五雷法者,千年不出一人。”
张承广脸色发白,颤声问:“您几位……莫非是说,我家传的这点东西,竟是失传已久的‘五雷正法’根基?”
顾昭点头:“不止是根基。你张家世代守着的,很可能是当年于吉、宫崇所传的那一支正统。只可惜后世战乱频仍,典籍散佚,只剩残章断句,连你们自己都不知其贵重。”
法本道长苦笑:“难怪我这几日总觉心神不宁,原是雷?躁动所致。如今看来,不只是灵气复苏,更是‘雷劫之门’即将开启的征兆。”
“雷劫之门?”张明诚听得头皮发麻。
“传说中,每逢天地大变,九霄之上便会裂开一道缝隙,谓之‘雷门’。”顾昭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望向天空,“届时万雷齐鸣,诸邪避退,亦是修士突破境界的最佳时机。但若无人主持,雷势失控,轻则山崩地裂,重则生灵涂炭。”
谢善东吞了口唾沫:“那……谁能主持?”
顾昭转过身,目光如电,直视张承广:“只有身负五雷种、手持雷府印之人,方可登台行法,代天行罚。”
室内一片死寂。张承广双腿一软,几乎跌坐在地。张明诚急忙扶住爷爷,声音发抖:“您的意思是……让我爷爷去扛天雷?”
“不是他。”顾昭摇头,“是你。”
“我?!”张明诚指着自己鼻子,满脸不可置信。
“你体内已有雷种萌芽。”顾昭走近,手掌覆上张明诚天灵盖,一股温润之力渗入脑海。刹那间,少年眼前幻象纷呈:乌云压顶,电蛇狂舞,一座青铜巨鼎悬浮半空,鼎上刻满蝌蚪文字,中央一道紫色雷霆贯穿天地。
“啊!”张明诚闷哼一声,跪倒在地,额头冷汗涔涔。
“别怕。”顾昭收回手,语气柔和了些,“那是你血脉深处的记忆被唤醒了。太平道历代传人,唯有纯阳之体、心无杂念者,才能承受雷种传承。你爷爷年岁已高,气血衰败,早已不适合承接。”
张承广喘息良久,终是苦笑点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这一生勤修不辍,原以为能为家族重振太平道尽一份力,却不料真正的希望,一直在我这不成器的孙儿身上。”
“老爷子言重了。”方德道长劝慰道,“修行之路,不在年岁长短,而在机缘契合。你守护这份传承数十载,已是功德无量。”
法本道长忽然皱眉:“可问题来了??就算小张是天生雷种之体,也需有人引导开窍,否则强行激发,极易走火入魔。更何况,如今世间并无完整的五雷秘典,如何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