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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惩罚（第2页）

“最后一次机会。”萧临渊冷冷道，“交出万象镜控制权，接受审查。否则，我们将视你为最高威胁，执行清除程序。”

“审查？”陈言缓步走出密室，身影在阶梯上拉得很长，“你们审查过自己吗？审查过那些被烧死在青梧岭的孩子？被活埋在漠北的村民？还有……”他目光扫过苏砚，“那个替你赴死十年的妹妹？”

苏砚脸色剧变：“你怎么知道……”

“她还在活着受苦。”陈言盯着她，“而你选择了沉默。你说你要阻止轮回之争，可你连亲人都救不了，凭什么谈拯救苍生？”

苏砚嘴唇颤抖，终是低下头：“我不是不想救……我是不能。一旦我暴露她在世的消息，归墟就会立刻夺取她的意识，提前开启大门。我只能等……等一个真正能终结一切的人出现。”

“所以我来了。”陈言一步步走下台阶，每踏一步，空气便扭曲一分，“我不需要你的原谅，也不求谁理解。我只知道，从今天起，没有人再能决定别人的生死，包括我自己。”

萧临渊怒喝：“狂妄！你以为融合一点残缺力量就能挑战体制？！”

“我不是挑战体制。”陈言停下脚步，抬手一挥，银焰化作长河横贯大厅，“我是要摧毁它。”

火焰奔涌而出，瞬间击溃前排执法使的护盾。林旭趁机引爆早已埋设在塔基的三十六枚爆灵符，引发连锁坍塌，迫使敌军后退。莫归尘怒吼一声，举起竹杖施展“窥命术”，试图锁定陈言的命运线，却被一道突如其来的神识冲击震得口吐鲜血??云兆借万象镜残余之力发动反击！

“快！趁现在！”云兆的声音在众人脑海中响起，“陈言已激活执钥协议最高权限，只要他在千机阁核心完成‘铭心仪式’，就能短暂连接所有封神骨的位置坐标！这是唯一能找到初始心棺的机会！”

林旭立刻会意，拖着重伤之躯冲向控制中枢，将断魂锁残链插入能量槽，强行重启塔内主阵。黑曜石墙体开始发光，一幅横跨九州的地图缓缓浮现，七个金色光点依次闪烁??正是其余七块封神骨的所在：西北戈壁、东海孤岛、南疆雨林、西雪山脉……

而在最中心，一颗漆黑如墨的第八光点悄然浮现，位置赫然指向京城地底三千丈??那扇从未有人进入过的青铜巨门。

“原来如此……”陈言喃喃，“第八块不是骨，是门本身。而第九块……”他忽然看向自己的胸口，“一直在我体内。”

云兆的声音变得虚弱：“没错……你是唯一兼具‘血脉容器’与‘自由意志’的存在。只有你能同时承载九骨共鸣而不崩溃。但现在的问题是??萧临渊不会让你完成仪式。”

果然，萧临渊暴喝一声，取出一枚血色令符，高举过头：“奉皇命，启动‘天罚?九霄雷狱’！诛杀叛逆，净化万象！”

天空骤然变色，九道紫雷自云层劈落，尽数注入千机阁顶端，形成一座倒悬的雷池。恐怖威压降临，连空气都被电离成淡蓝色雾气。这是监察司代代相传的终极手段，曾用于镇压初代归墟首领。

“撑住！”林旭嘶吼，拼死维持阵法运转。

陈言却笑了。他缓缓摘下腰间那枚从父亲尸身上取下的青铜铃铛，轻轻一摇。

叮??

一声清响，盖过雷霆。

霎时间，北邙山、青梧岭、漠北寒溪、甚至远在边陲的数十个曾经举行过献祭仪式的村落，齐齐响起回音。成千上万的冤魂自大地深处升起，汇聚成一条横贯天地的银色长河，朝着千机阁奔涌而来。

“这些……都是被你们牺牲的人。”陈言声音平静，“但他们从未真正离去。他们的恨、他们的痛、他们的愿，全都沉淀在这片土地之下。而现在，我以执钥者之名，召请诸魂共证此誓??”

他高举右手，银焰冲天而起，与万千亡魂交融，化作一柄由记忆与情感铸就的巨剑，直指苍穹。

“今日，我不为复仇而来，不为权力而战。我只为一个答案：这个世界，是否还值得守护？”

巨剑落下，精准劈入雷池核心。轰然巨爆中，九霄雷狱应声破碎，反噬之力席卷全场，将萧临渊掀飞十余丈，口喷鲜血。莫归尘更是当场断去一臂，惨叫坠地。

苏砚怔怔望着这一幕，终于明白为何历代执钥者皆败于归墟之手??因为他们始终在争夺力量，而陈言，却唤醒了被遗忘的“人心”。

“你赢了。”她轻声道，“至少此刻。”

陈言转头看她：“接下来，带我去见苏璃。我要让她亲眼看着姐姐做出选择??继续做体制的棋子，还是和我一起，把这盘烂棋彻底掀翻。”

苏砚沉默良久，终于点头。

远处，晨曦再度破云而出，洒落在残破的千机阁之上。而在地下三千丈，那扇青铜巨门，终于缓缓开启了一道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