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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3他可能不是在马厩出生的（第2页）

>枪响。

>（长时间沉默）

>詹姆斯（低声）：“对不起……对不起……但我不能让你落入他们手中。”

>（脚步远去）

>结束。

我瘫坐在椅子上，胸口如压巨石。

原来如此。

詹姆斯不是胜利者，他是幸存者。他亲手终结了弟弟的生命，只为阻止军方将其意识永久囚禁于POE系统。那一枪，既是对亲人的告别，也是对整个黑暗计划的宣战。从此以后，他以FBI局长身份周旋于权力顶层，暗中瓦解K项目，建立“灯塔计划”的雏形，甚至不惜伪造证据、策反特工、牺牲盟友……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不让任何一个孩子再经历威廉的命运。

而我，继承了他的使命，却一直以为这只是关于科技与救赎的故事。

其实，这是关于爱如何穿越死亡、记忆如何抵抗遗忘的战争。

我合上档案，将它重新锁入保险柜底层。然后拨通了一个久未使用的号码??莫斯科郊外一位老克格勃退休特工，伊万?彼得罗维奇。他曾告诉我：“如果你想找西伯利亚的秘密，就去问驯鹿迁徙的路线。它们只沿着‘活着的记忆’行走。”

电话接通时已是深夜。

“你要去静默坟场？”伊万冷笑，“那里连鸟都不飞。三十年前一支苏联科考队进去，出来时只剩一个人，嘴里不停念叨‘他们在唱歌’。第二天他就把自己淹死在浴缸里。”

“我知道危险。”我说，“但我必须确认一件事：威廉的意识，是否还困在那里？”

长久沉默后，伊万叹了口气：“如果你真要去，记住两件事。第一，带上能发出童谣频率的装置，最好是机械八音盒，越旧越好。第二，别相信你看到的‘活人’。那地方会用你最想见的人的脸说话。”

“谢谢。”

“还有一句。”他声音陡然低沉，“如果你见到一个穿灰大衣的男人站在冰湖中央……绕开他。他已经不是你叔叔的朋友了。”

通话结束。

七十二小时后，我抵达雅库茨克。借助伊万提供的地下联络网，我雇了一支小型雪橇队，携带便携式共振探测仪与一台1940年代德国制八音盒，曲目是《舒缓宝宝入睡的古老歌谣》，据说是最早用于安抚K项目儿童的音频模板。

越往北行，空气越清冽，也越沉重。夜晚扎营时，帐篷外常有轻微刮擦声，像是有人蹲在雪地上写字。一次我悄悄掀开帘子，看见雪面浮现出一行日文：

>“哥哥，你迟到了。”

我的心猛地一缩。

那是我在1963年车祸中死去的亲哥哥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当时我才五岁，躲在车后座，眼睁睁看着他被火焰吞噬。我一直以为这段记忆早已模糊，可如今它竟出现在万里之外的西伯利亚荒原。

这地方……真的能读取人心。

第五天清晨，我们抵达裂谷边缘。GPS完全失灵，指南针疯狂旋转。前方是一片诡异的黑色冰原，表面光滑如镜，映不出任何倒影。探测仪显示下方存在巨大空洞，温度却比周围高出十余度。

入口就在冰层正中央。

我独自步行接近。每一步都像踩在心跳之上。当我踏上那片黑冰时，脚下忽然传来歌声??无数童声交织，正是我在梦中听过的那首极光之歌。紧接着，冰面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向下的螺旋阶梯，台阶由某种半透明晶体构成，踩上去温润如玉。

下到深处，眼前豁然开朗。

一座巨大的地下穹顶展现在眼前，直径约三百米，顶部悬挂着成千上万颗悬浮光球，每一颗里面都封存着一张孩子的脸。他们闭着眼，嘴角微扬，仿佛沉浸在最美的梦境中。墙壁上刻满符号，与“沙之心”石殿内的铭文同源，但更加古老。

中央平台之上，站着一个人影。

灰大衣，背对着我，身形瘦削，右手插在外套口袋里。

“詹姆斯……？”我试探着唤道。

他缓缓转身。

面容苍老了许多，双眼却依旧锐利如鹰。他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左手，掌心浮现出一枚微型投影仪。画面亮起：1963年冬，纽约某间地下室，年轻的詹姆斯抱着昏迷的威廉，将一根导线插入他太阳穴。随后按下按钮。

威廉睁开眼，瞳孔已变为深蓝。

“他成了第一个自愿接入POE的守夜人。”詹姆斯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但他没能承受住维度撕裂的痛苦。他的意识散了，化作游离频率，漂流至今。”